“呤哈!老人驀地轉身,小家夥,想討來就討來洲…那麼躡手躡腳的,擔心老頭子我自殺嗎?”
李錚想不到老人竟然察覺了自己的小動作,當即訕訕地摸摸鼻頭,“怎麼會,,老爺子你紅光滿麵、老當益壯,一眼就能看出你的生活過的多姿多彩,怎麼可能自殺,,哈哈,”
這番違心的話說來,李錚覺得身上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說到最後。他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你這小子倒是挺滑頭的。”老人淺笑著道,若不看兩鬢的些許銀絲,單看他的麵容,如四十多歲的壯年無異。素白的麵容,炯炯有神的眼睛,兩撇劍眉濃而粗。
不過這些卻掩飾不住他眼角深處的一絲落寞,像是一根細細的絲,悄悄地潛伏著。
“對不起,我想錯了!”老人的身上散著一絲精明的氣息,李錚沒打算繼續打哈哈,“老爺子既然沒有輕生的念頭,那還是尋個溫暖的地兒坐下來喝杯涼茶吧,眼下雖然是九月,可站在這裏被河風一吹,也還是挺冷的。”
“溫暖的地兒?”老人砸摸著這個詞兒,驀地眯起了眼睛,“小家夥覺得哪裏才算是溫暖的地兒?”老人的話中帶話,李錚思量了半天。道:“家,家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暖的地兒了。”
“家”哈哈!”老人驟地一陣大笑。笑聲裏充滿了自嘲的味道,他轉過身雙手扶著欄杆,雙目遠眺。“我一身忙碌,以為多掙些錢便算是成就。如今到了半截身子埋進黃土的時候,我已經很有錢,在別人眼中也算是功成名就了,可驀地回過頭來,卻早已經找不到一個溫暖的地方讓我藏身。”
一縷縷河風像是刀刃一樣刮過老人的麵頰,他有些痛苦地蹙了蹙眉。“網開始打拚的時候,我以為這個世界什麼東西都可以用錢買到,冷了我多買兩件衣服,穿一件還可以扔一件,餓了我可以買兩個麵包,吃一個看一個,可是老了我才覺,我買了很多衣服、麵包,可是我卻吃不下了小家夥,你說這是為什麼?”
金絲絨不如母親手上的針織衫。糖麵包不如家庭小灶的糟糠粥”很多人總是到老了才覺自己遺失了什麼,範思琪是這樣,眼前的老人是這樣,而李錚自己又何嚐不是這樣?
前世落魄的時候,總覺得什麼也沒有。無顏再見父母,可在臨嗆過去的那一刻,他才驀地現原來人一輩子真的不能要求太多,哪怕能夠守在家人身邊,天天吃糠咽菜,那也會是快樂的。
老人沒等李錚回答他的問題,驀的慘笑一聲,“我尋求了一生的答案。卻不想一個小小家夥都比我回答的好,是啊,世間還有哪個地兒能比家更溫暖?”
隨著那顫抖的聲線,兩行濁淚無聲息地在老人的臉頰上滾落下來,這一刻,他仿佛突然間更老了,雄壯的身子驀地佝僂起來,那寬闊的背影忽地開始顫抖,仿佛下一亥就會跨下來。
“老爺子這是想家了嗎?”李錚並沒有安慰老頭子的經驗,想象著這個一個曆盡滄桑的老人,他一生走過多少坎坷的路,他的人生經曆羅列起來就是一本山塞版的百科全書,“想家的話,就把家人接到身邊吧,老爺子身體這麼棒,定能長命百歲,以後的日子多點關愛給他們就行,相信他們會理解的。”
“亡羊補牢啊,羊都死了,把羊圈修的再結實又有什麼用?”老人抹去麵上的眼淚,頓了頓身形。很快沉靜下來,小家夥,感謝你過來陪老頭子吹風,聽兩句暖心的話舒服多了。”
“是嘛,那老爺子不想多聽兩句嗎?”李錚笑道。
老人慈善地一笑,“那你再說兩句。老頭子再開心開心。”
“有一個老人,他一生醉心書畫,年逾六十終於成為一代大家。可他不滿足,仍舊在追逐著更高的境界,於是他遠離家人,獨自尋了一介,所謂的人傑地靈的地方潛心問道。他以為這樣就可以摒除雜念,更上層樓。”
老人極有興致地聽著李錚的故事,“那他成功了嗎?”
李錚搖了搖頭,“不知道,因為突然有一天他收到了親人的來信,最小的一個外孫女出世了。他曾錯過了兩個孫兒的成長,他不想錯過最後的一介”於是他回到了家人的身邊。”
心裏想著大洋彼岸的範思琪小李錚臉上掛著淡淡地微笑,前世老頭子一直堅持,到最後鬱鬱不得終老。這一世呢,會不會出現一點別樣的改變。
“其實我們有時候所謂的羈絆。不過是一種心靈上的負擔,真正阻撓我們前進的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