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經曆史上幾次重大的宗教變革,逐漸把這一節日作為一種民間祭祀活動延續下來,成為北嶽恒山一年一度的傳統廟會。明清兩朝,北嶽大廟香火達到鼎盛時期,每到這一季節,上至朝廷大臣,下至庶民百姓,善男信女自發地相繼登臨恒山,競相祭祀。朝山進香,車水馬龍,人山人海,大廟香火繚繞,道場晝夜不斷。

每年的四月八廟會,除了善男信女的朝山進香活動外,在恒山停旨嶺的山民們都要捐資籌款,搭台唱戲,進行旅遊商貿交流活動。進入20世紀90年代,恒山作為道教第五洞天,吸引了眾多的道教名士前來祭拜。

北京白雲觀道教樂團在恒山農曆四月初八日廟會期間已經做過多次道場。周邊地區的善男信女也都紛紛慕名前來,大都是河北、內蒙與山西交界的信徒。

整個廟會從初六至初九,人數最多的當數初八,日客流量基本在八九千到一萬人以上,來自各地的遊客,摩肩接踵絡繹不絕,人來車往奔走如狂,歡笑之聲震撼滿山翠穀。

2.恒山端午節 在端午節,恒山地區的老百姓除有吃粽子紀念愛國詩人屈原的傳統外,還有遊栗毓美陵園憑吊栗公的習俗。當日,數千憑吊者和旅遊者頂著雲集陵園緬懷一代治水名臣。

9時許,陵園前廣場已經聚滿了旅遊者,人們徐徐進入陵園並沿著甬道直至墓丘,在栗公和夫人合葬碑前人們頻頻垂首,默念賢人。

人們一邊欣賞著精美的石雕造像,一邊互相訴說著逝者的豐功偉績。在永懷廳,人們進進出出,虔誠地瞻仰栗公像。直至20時許,夕陽西下,憑吊者和旅遊者才漸漸散去。

栗毓美墓位於渾源中學正北,從南至北由陵前建築、前院、後院和護院組成。

栗毓美生於1778年,大同府渾源州人,著名治河專家。清嘉慶二十年以舉人出仕,道光十五年任河東河道總督。民間傳說黃河泛濫時,栗毓美跳入水中,水就至腳下,他往前走,水就往後退。

史載,栗毓美一生以勇保國,以忠愛民,以誠任事,以身殉職。他身為總督,常沐雨櫛風實地考察,發明了“拋磚築壩”治河技術。每逢風雨將至便趕到險地指揮搶救,在他任職五年間,河東一帶很少發生水災。他一身清廉,俸銀也捐給了渾源家鄉災民,因操勞過度,積勞成疾,道光二十年在治河視察途中突然發病,兩袖清風而去,終年63歲。

栗毓美的靈柩從河南運回山西途中,百姓沿途設供,揮淚相送,千裏不絕。栗毓美的事跡感動朝野,道光帝特地為他修建了這座陵墓,晉贈太子太保,諡號恭勤,道光帝和林則徐都為他寫了祭文。

栗毓美墓地所有建築、構件、石像生、供桌、椅凳均采用優質漢白玉製作,冰雕玉砌,藝術精美,是研究古代美術造型和石雕藝術之珍品。陵墓結構布局和墓葬規則仿皇陵建造,為現有同類陵墓之頂尖之作。作為清代的漢族官員,死後享此殊榮,耐人尋味。

栗毓美去世已有一百多年,當地群眾和遊人仍常來瞻仰憑吊,壯懷寄興。

栗毓美陵,是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栗毓美既是廉吏,又是能吏,他發明的拋磚築壩法,在我國水利史上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栗毓美以其人物的特殊性,以及其墓石刻的藝術性而成為恒山旅遊一大熱點。

(四)詩詞文化

恒山山清水秀,雄偉奇險,山勢險峻,森林密茂,林海茫茫,景觀驚奇絕妙。再加上尤其以驚奇著稱的懸空寺等古建築群,每年吸引著無數的旅客遊玩參觀。

曆代名人李白、賈島、元好問以及明代大旅行家徐霞客,也都遊覽過恒山勝地,並且留下了吟詠的詩句和墨跡。

1.張應薇的詩 清朝詩人張應薇在《四月初八恒山會》中曾經寫道過關於北嶽恒山農曆四月初八日廟會的情景。詩中寫道:

嶽峙溪回第一山,遊仙誰不戲層巒。

社當四月輪蹄集,朝罷三更士女班。

香霧濛濛薰醉眼,野桃灼灼點煙鬟。

他時漫說旗亭會,怎似笙歌洞府間。

詩中描繪了北嶽恒山壯麗的景觀,以及廟會當時繁華熱鬧的景象。

2.北嶽恒山行宮聯 行宮聯寫山勢的極其峻拔,寫震撼天地的壯誌。山勢壯誌,渾然一體,給人以澎湃向上的感覺。聯中寫道:

峻嶽鎮幽燕,近翊黃圖,風雨永昭和會;

靈山鍾畢昴,遙連紫塞,陰陽迭起貞元。

此聯,上聯以“峻”字開頭,將恒山挺拔高峻、雄偉威嚴的內在美勾勒、點染出來。“幽燕”各州是中原的屏障,曆來為兵家的必爭之地,這樣險要的地區,卻是由恒山來鎮守。一方麵說明恒山地理位置的重要性,另一方麵也反襯恒山的高峻,和“峻嶽”在語意上相輔相承。

下聯作者用一“靈”字承啟下文。“靈”是指“靈氣”,帶有人格化的意義,這和它能夠成為皇帝行宮所在地和擔當起鎮守幽、燕,保衛國家的重任相一致。“畢”“昴”都是星宿名,我國素有天上星宿下凡、救國救民的美好傳說,作者在此借用這一民間傳說,表明既然恒山彙聚著畢宿和昴宿的仙氣,當然是“靈山”。

作者用“遙連”兩字把恒山和長城連接起來,一方麵說明恒山的廣博。另一方麵,通過把恒山和長城相提並論,更加重了恒山的“峻”“靈”之氣。

本聯字麵上雖是寫恒山的巍峨挺拔,實際上在景中寓入作者的誌向與追求,恒山的氣勢,其實是作者壯誌豪情的象征。

本聯用詞極其生動、準確,語言精煉流暢,清爽俊逸,對仗也十分工巧,字對、句對在語意上均十分貼切恰當。句對在對聯中是一種較難的對仗形式,但本聯仍對得十分自然貼切。

3.汪承爵的《登恒山》 明代的汪承爵,也曾經寫過一首《登恒山》,描繪了恒山驚奇的景觀,詩中寫道:

雲中天下脊,尤見此山尊。

八水皆南彙,群峰盡北蹲。

仙台臨日迥,風窟護雲屯。

剩有搜奇興,空憐前路昏。

詩人汪承爵是進士出身,他在登臨恒山時,興致勃勃,充滿喜悅之情,於是寫下了這首膾炙人口的詩篇。

詩的開首兩句,便用誇張豪邁的口吻寫出了恒山眾山獨尊的地位。恒山所在的山西渾源縣在古代屬雲中郡統轄,作者說雲中恒山是天下的屋脊、脊梁,極言此山之高峻。尊也是崇高的意思,“尤見此山尊”,在雲中,即大同市一帶,唯見恒嶽為最高,它連綿數百公裏,橫亙塞上。

“八水皆南彙,群峰盡北蹲。”這是鳥瞰的圖景。登臨縱目,隻見山山條條水脈盡皆彙向南方,被山勢所拘,龍王也隻得俯首稱臣,順山勢而下。因為恒山突兀高聳,便顯得群峰都好像向著北嶽蹲下一樣。這兩句詩,與杜甫的《望嶽》:“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意境,有異曲同工之妙。

“仙台臨日迥,風窟護雲屯。”這兩句是仰觀的景象。恒山頂上有會仙府、琴棋台等建築,因為修築在山巔,便有“臨日”,迫近太陽的遙遠之感。“風窟”指的是北嶽虎風口。在北嶽觀兩側,懸崖壁立,空穀來風,窟中山風常似虎嘯。彤雲密布,雲從風,在山穀間屯集,風濤、雲海,正是名山特有的景觀。

麵對這瑰麗的景色,詩人留戀不已,久久不欲離去,他還想看到更新奇的景致顯現。“剩有搜奇興,空憐前路昏。”便是這種心情的寫照。

詩人用“空憐”兩字,淡淡地帶出未能盡興遊覽恒山的遺憾,讓人更加增添對北嶽恒山的神往。全詩字裏行間洋溢著一種熱愛生活,歌頌美好山川的豪邁氣勢。

4.元好問的《登恒山》 元好問,字裕之,號遺山,世稱遺山先生。漢族,山西秀容,即今山西忻州人。生於金章宗明昌元年七月初八,於元憲宗蒙哥七年九月初四,卒於獲鹿,即今河北省的寓舍,歸葬故鄉係舟山下山村,即忻縣韓岩村。

元好問墓位於忻州市城南五公裏韓岩村西北,1962年被列為省級重點文物保護區。

元好問是我國金末元初最有成就的作家和曆史學家,文壇盟主,是宋金對峙時期北方文學的主要代表,又是金元之際在文學上承前啟後的橋梁,被尊為“北方文雄”“一代文宗”。

元好問著有《元遺山先生全集》,詞集為《遺山樂府》。輯有《中州集》,保存了大量金代文學作品。今存詩1361首,內容豐富。一些詩篇生動地反映了當時社會的動亂和百姓的苦難,如《岐陽》《壬辰十二月車駕東狩後即事》詩,沉鬱悲涼,追蹤老杜,堪稱一代“詩史”。

元好問寫景詩,表現山川之美,意境清新,膾炙人口。詩體裁多樣,七言是其所長。其中一首《登恒山》描寫了北嶽恒山壯麗的景觀,詩中寫道:

大茂維嶽古帝孫,太樸未散真巧存。

乾坤自有靈境在,奠位豈合他山尊。

椒原旌旗白日躍,山界樓觀蒼煙屯。

誰能借我兩黃鵠,長袖一拂元都門。

此外,描寫恒山景觀人文建築的還有明代徐霞客的《遊恒山記》、清代陳培脈的《登恒山》、唐代賈島的《北嶽廟》以及懸空寺楹聯等。

5.徐霞客的《遊恒山記》 徐霞客,明代地理學家、旅行家。名弘祖,字振之。明南直隸江陰馬鎮南陽岐人。徐霞客博覽群書,鄙棄權貴,摒絕仕途,矢誌考察山川地貌奧秘。

徐霞客在旅途中,三十年如一日,每天晚上休息之前,把當天見到的聽到的都詳細記錄,即使在荒山野林裏露宿的日子,也總是在篝火旁,伏在包袱上堅持寫日記。

徐霞客曾於1633年,遊曆恒山,並且在《徐霞客遊記》有詳細的記載。文章中敘述描寫了作者遊恒山登頂的經過,表現了他不畏艱險、不怕辛苦、勇於勘探實踐的精神。

文中寫道:

十一日,風翳淨盡,澄碧如洗。策杖登嶽,麵東而上,土岡淺阜,無攀躋勞。

一裏,轉北,山皆煤炭,不深鑿即可得。又一裏,則土石皆赤。有虯鬆離立道旁,亭曰望仙。又三裏,則崖石漸起,鬆影篩陰,是名虎風口。於是石路縈回,始循崖乘峭而上。三裏,有傑坊曰“朔方第一山”,內則官廨廚井俱備。坊右東向拾級上,崖半為寢宮,宮北為飛石窟,再上則北嶽殿也。上負絕壁,下臨官廨,殿下雲級插天,廡門上下,穹碑森立。從殿右上,有石窟,倚而室之,曰會仙台。台中像群仙,環列無隙。餘時欲躋危崖、登絕頂。還過嶽殿東,望兩崖斷處,中垂草莽者千尺,為登頂間道,遂解衣攀躡而登。二裏,出危崖上,仰眺絕頂,猶傑然天半,而滿山短樹蒙密,槎枒枯竹,但能鉤衣刺領,攀踐輒斷折,用力雖勤,若墮洪濤,汩汩不能出。餘益鼓勇上,久之棘盡,始登其頂。

時日色澄麗,俯瞰山北,崩崖亂墜,雜樹密翳。是山土山無樹,石山則有。北向俱石,故樹皆在北。渾源州城一方,即在山麓。北瞰隔山一重,蒼茫無際。南惟龍泉,西惟五台,青青與此作伍。近則龍山西亙,支峰東連,若比肩連袂下扼沙漠者。

既而下西峰,尋前入峽危崖,俯瞰茫茫,不敢下。忽回首東顧,有一人飄搖於上,因複上其處問之,指東南鬆柏間,望而趨,乃上時寢宮後危崖頂。未幾,果得徑。南經鬆柏林,先從頂上望鬆柏蔥青,如蒜葉草莖,至此則合抱參天,虎風口之鬆柏,不啻百倍之也。從崖隙直下,恰在寢宮之右,即飛石窟也。

徐霞客在文中說,十一日,天空無雲,風也停了,澄碧的天像水洗過一樣。我拄著拐杖開始攀登恒山,向東走,一路盡是低矮的土山,沒有爬山的辛勞。

走了一裏,轉向北再走,所見之山都是煤炭,不需要深挖就可得到。又走了一裏,山上的土石都呈紅色。有盤曲的鬆樹並列路旁,有一座亭叫望仙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