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心知《冥河訣》與《星河訣》既然是兩位高人隨身所帶,必然不是凡品。可林遠翻來看去,鬥大的字他肯定識不止一筐,卻絲毫不知這兩本書中文字有何意義,心中莫不沮喪,對老漢道:“爺爺,你識字不?”
不知道第幾袋煙抽完,老漢磕磕煙鬥,答道:“識字。怎麼,你不識字?”
林遠無奈道:“字是認識,饑荒之前背過不少四書五經。可這兩本武功秘籍上的字,認識是認識,卻都不知道在說什麼!”
“哼!”老漢不屑,“你見過沒紮羽毛的鳥會飛嗎?你那兩本書都是上乘的神通,你要是能看懂就奇了怪了!”
“你懂?”
“那是當然,老夫子我也是一號響當當的人物。聽說過玉庭山沒有!”
“聽說過,號稱人間正道的玉庭派就在那裏,當代掌門上陽真人功參造化,無人出其右。”林遠雖是乞丐,卻也是混跡江湖,當世泰鬥,他自然是如雷貫耳。
“放屁,在老夫子麵前他就是個屁!他師父見了我都得乖乖叫聲師叔!”老漢激動異常,氣血衝盈雙頰。
林遠打量老漢,心想這老漢一副莊稼人的樣子,哪有半點高人氣象,吹牛吹破天,遂道:“這位老爺爺,您是哪路高人?還有,哪有人自稱自己老夫子的!”
“不信拉倒。”老漢也不與他分辨,“雖然資質差了點,不過心性堅韌,也挺機靈,又與老夫子我有幾分麵緣,就收了你這個徒弟吧。”
“不拜。”林遠回答幹脆。
“不拜也得拜!”
“老頭,我敬你是小爺的救命恩人。不要欺人太甚!”林遠坐起來,扯到傷口,痛得咧嘴。
“不拜是吧?不許吃飯。”
“拜!”飯還是要吃的,為了吃飯連乞丐都做了,何況拜個師父。在吃飽和其他事之間,還是吃飽比較重要。林遠這樣認為。
“哈哈!叫師父。”老漢十分得意。
“師父。”
老漢不知從哪裏又掏出一本名為《歸一誌》的書,扔給林遠。
“這是什麼?”
“給你長點毛。你這兩本書並非武功秘籍,而是修行之法。”
林遠懶得理老漢,翻看《歸一誌》。原來《歸一誌》乃是一本修行知識錄,雖無任何功法,卻詳細記載了人的穴位經絡,以及概述修煉功法的種種,難不成這老漢真是什麼高人,不然怎麼會有這種東西。林遠又仔細觀察自稱老夫子的老漢,沒有發現任何端倪,心想老而不死則為妖,這麼大年紀見多識廣沒什麼奇怪的。不念此節,專心研讀《歸一誌》。看過星河、冥河兩訣,林遠深知此書之功用有如鑰匙之於鎖。
看到林遠如饑似渴,老漢頗為欣慰,又坐回門口,等待喝茶人。
細如牛毛的春雨又下了三天方才停止。林遠臉上如這春色一般得意。一來,老漢的藥功效確實好,身上的傷就已康複得七七八八,又連續吃了三天飽飯,身體輕鬆許多;二來星河冥河兩訣比照歸一誌,至少知道多數句子大意,雖意境晦澀,總強於讀不通,修煉有望。兩喜加身,任誰也會喜不自勝。
世間萬事萬物,總講個因緣際會。
林遠本打算北上神都,去見識繁華,卻不曾想在穿過險途,麵對坦途時得了兩本奇書,加之奇人老夫子,竟入道修煉。
雖然處在坐落官道之側,然而往來行旅並不多,隻有偶爾遞送塘報的快馬和走鏢的馬隊。所以多數時候,茶館生意冷清。老夫子倒也不著急,燒好茶水,有客待客,無客也落得清閑,一把椅子一袋煙,粗茶淡飯便是一天。現在多出教導林遠的活計,總顯得有些不耐煩。
“臭小子,怎麼練那麼慢。”
“老頭,我才練了三個月,你居然叫我徒手劈柴。”入夏炎熱,林遠衣服早已汗濕,心中嘀咕,劈那麼多燒的完嗎。不過看著成堆的柴火,林遠心中確實得意,冥河訣是修煉之法,星河訣是應用之法。兩法同源,相得益彰,才短短三個月,便能夠運轉法門,徒手劈柴,自然不勝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