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反對黨八股的曆程及其文風建設的啟示
傳媒史話
作者：李進
2011年，中宣部組織新聞界開展“走轉改”活動以來，新聞界重溫毛澤東《反對黨八股》經典文獻，將其視為文風改革的思想武器和理論來源，積極改進新聞文風。特別是十八大召開後，中宣部在《關於貫徹黨的十八大精神，切實改進文風的意見》中指出：文風是黨風的體現，關係黨的形象，關係事業成敗，要求宣傳思想文化戰線把改進文風作為宣傳貫徹黨的十八大精神的重要任務。為響應中央號召，新聞界推進新聞文風改革，積極開展建設良好文風的宣傳工作。重新考察毛澤東反對黨八股的曆程，學習他反對黨八股的思想，對推動當今新聞文風建設具有重要啟示作用。
延安初期，首提反對黨八股
在黨內提出反對黨八股並非毛澤東獨創。早在1932年11月，張聞天在瑞金中共中央機關報《鬥爭》發表文章《論我們的宣傳鼓動工作》，在黨內首次使用“黨八股”一詞批評宣傳工作中的種種脫離群眾、脫離實際的教條主義表現。①但由於反“圍剿”鬥爭持續不斷，中央蘇區宣傳工作中的黨八股文風並沒有得到糾正。
中共抵達延安後，隨著抗日戰爭爆發，國共聯合抗日，獲得局部的穩定和相對和平，毛澤東針對“左”傾教條主義在黨內文風大行其道之勢，積極主張反對黨八股。
1937年6月，毛澤東在中央政治局會議上作《關於黨的傳統》發言首次表達反對黨八股思想，“黨在十五年中造成與造成著革命的與布爾什維克的傳統……但是還有若幹不良的習慣。……表現在宣傳教育上的高傲態度、不深刻與普遍地聯結於實際、黨八股等等的作風上。”②
1938年10月，毛澤東在中共中央六屆六中全會上作《中國共產黨在民族戰爭中的地位》報告中，提出中國特色的文風建設中，“洋八股必須廢止，空洞抽象的調頭必須少唱，教條主義必須休息，而代之以新鮮活潑為中國老百姓所喜聞樂見的中國作風和中國氣派。”③
1941年8月26日，毛澤東在《〈魯忠才長征記〉一文按語》中寫道：“現在必須把那些‘下筆千言、離題萬裏’的作風掃掉，把那些主觀主義、形式主義掃掉。……我們需要的是這類東西，而不是那些千篇一律的‘誇誇其談’，不是那些黨八股。”④
在延安初期，雖然張聞天也曾多次表達反對黨八股思想，但最早見諸文字已是1940年8月，他在《抗日民族統一戰線中“左”傾危險》一文中寫道：“必須拋棄那老一套的‘黨八股’，來學一點生動的語言。”⑤除張聞天外其他人均在毛澤東作《反對黨八股》報告後才開始批評黨八股，因此，毛澤東成為延安時期黨內倡導反對黨八股的第一人。
整風運動中，係統闡述反對黨八股思想
1942年2月1日，毛澤東在中央黨校的開學典禮上作《整頓學風黨風文風》報告，為全黨整風運動動員。他將改進文風和改造學風提升到整頓黨風的高度，並為“黨八股”定性，“黨八股是藏垢納汙的東西，是主觀主義和宗派主義的一種表現形式。它是害人的，不利於革命的，我們必須肅清它”。⑥2月8日，中宣部和中央出版局聯合召開八百多人出席的幹部會議。毛澤東作《反對黨八股》報告，吹響了全黨反對黨八股的號角，係統論述了“反對黨八股”思想。
毛澤東的《反對黨八股》報告，首先，旗幟鮮明地表態要對主觀主義和宗派主義的宣傳工具或表現形式“黨八股”給以清算，使它們沒有藏身之處，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最終消滅之。其二，論述了黨八股產生的曆史根源，“黨八股在我們黨內已經有了一個長久的曆史，特別是在土地革命時期，有時竟鬧得很嚴重。從曆史來看，黨八股是對於五四運動的一個反動”。⑦其三，分析黨八股產生的階級根源，“主觀主義、宗派主義和黨八股，這三種東西，都是反馬克思主義的，都不是無產階級所需要的，而是剝削階級所需要的。這些東西在我們黨內，是小資產階級思想的反映。……小資產階級革命分子的狂熱性和片麵性，如果不加以節製，不加以改造，就很容易產生主觀主義、宗派主義，它的一種表現形式就是洋八股，或黨八股”。⑧其四，列舉黨八股的八大罪狀：空話連篇，言之無物；裝腔作勢，借以嚇人；無的放矢，不看對象；語言無味，像個癟三；甲乙丙丁，開中藥鋪；不負責任，到處害人；流毒全黨，妨害革命；傳播出去，禍國殃民。其五，指出了黨八股的危害，“黨八股這個形式，不但不便於表現革命精神，而且非常容易使革命精神窒息。”最後，號召全黨必須拋棄黨八股，采取生動活潑新鮮有力的馬克思列寧主義的文風，倡導為中國老百姓所喜聞樂見的中國作風和中國氣派。主張新聞工作者必須下苦功夫去學習群眾的語言、學習古人語言中有生命的東西並充分地、合理地加以利用，同時吸收外國語言中新鮮的、適用的東西。
毛澤東《反對黨八股》報告成為聲討新聞宣傳工作中“假大空”黨八股的戰鬥檄文。重要意義在於為清算黨內的主觀主義和宗派主義的危害及其流毒，鮮明地提出批判、申討黨八股這種窒息人們精神的主觀主義形而上學的思想作風和惡劣文風，以樹立生動活潑、新鮮有力的馬克思列寧主義文風。在破與立的結合上，給我們指明了黨的宣傳事業的革新方向，也給我們指明了新聞宣傳的改革目標，具有曆史的和現實的指導意義。⑨1942年2月11日，《解放日報》刊登社論《宣布黨八股死刑》，向全黨傳達了毛澤東反對黨八股的中央精神，積極推動了全黨的整風運動。在整風運動中，毛澤東先後在九次報告和文章中旗幟鮮明地反對黨八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