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驀地出現的蒼老聲音使海倫嚇了一跳,幾乎下意識的就要縮到角落,仿佛小時候的她偷偷躲到閣樓哭泣,而嚴厲的老師在樓下緩緩踱步,就要發現她身上懦弱的情緒一般。
不,老師再也不會發現,再也不會了。
該死!她雙手猛地擦著臉頰上的淚痕,隨後瞪大眼掃視四周,目露凶光地高聲說道:“無論你是誰,最好都給我解釋這是怎麼回事,我沒時間,也沒有興趣跟你玩遊戲!”
“要是你想找人玩遊戲,你可找錯人了!”她憤怒地高聲叫道。
“別緊張,海倫。”蒼老的聲音不斷變換著方位,同時尊重而又輕柔地說道:“真高興能發現你這種有著足夠活力的同伴,你知道嗎,這是至我誕生兩個月而來最值得高興的事情。至於你弟弟的事情,很抱歉,我一定是睡著了,否則絕不會讓那些使你悲傷的事情發展至此……”
兩個月?
這人怎麼語無倫次的,海倫如此想到,並警覺地抬起頭。她並不相信這人的說話,刻意的說話語氣跟可疑的言詞,對方的行為就像是個流連在貴婦茶會之中的欺詐師般,可她卻不是那些天真無邪的小女孩,如此具目的性的接觸隻會讓她警惕,而不是安心起來。
似乎觀察了海倫一下,好一回,那聲音接著才說道:“我知道,你在懷疑我的說話,你不相信我。事實上,我的確老了,成百上千的記憶讓我累透了,這使我總是無原故的陷入沉睡,但與生俱來的年老並不代表什麼。我真正的生命與靈魂,也不過是兩個月前與你同時誕生,本質上並無先後強弱之分。”
終於隱約的意識到了對方在說什麼,海倫覺得自己的懦弱與恐懼正在加深,她不希望自己想起那些東西,於是垂死掙紮似的大聲吼道:“閉嘴!閉嘴!你這個欺詐師,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啊?你以為你可以騙得了我嗎!”
“冷靜,冷靜,你不必動怒。”似乎對她的激動感到驚訝,那道蒼老的聲音解釋道:“海倫,我猜你是那些自以為出生於新時代的人吧?我記憶中自己一生遇過很多與你類似的人,可事實上我應該一次都沒見過他們,他們是虛構且不真實的,不過我還是能感覺出你與他們的不同……”
“你是智慧的,就像我一樣,跟那些看起來與我們相似的木偶有著本質的區別。其實這兩個月的過去,你應該比誰都要清楚這一點,你早該明白的,可你卻選擇了忽視,既然如此,就隻好由我來作這個惡人了。”
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海倫沉默片刻後,終於退讓道:“我甚至連你的樣貌都不曾看見,你叫我如何信你?”
“海倫,很抱歉,我確實太無禮了,或許是我太興奮了,這附近我已經很久沒看見新麵孔了,我太高興了。”說擺,這道聲音忽然低聲的吟唱了五句奇怪異懂的咒文,不過是三息,一個身形奇特的老人便出現在海倫的身前。
這是個看起來足有八九十歲的老頭,他身材高大、魁梧,身上穿著寫滿密密麻麻咒紋的灰色法袍,雙手背負的他,倒不像他自己所說般那麼老弱不堪。他的胡子花白似雪,臉上帶有笑意,一種喜悅之情透過其炯炯有神的海藍色眼眸傳出,讓人一眼望去便無由地生出親近之意。
他是個具親和力的人。海倫如此想到,同時老人也指向了她左手邊的一張桌子,並示意她可以去翻閱上方那本不知何時擺上的書藉。
房間的氣氛並不算好,盡管老人表現得更為友善,但海倫還是小心地與老人保持距離,同時從桌子上拿起那本書,
這書的樣子十分破舊,封套用上了不明生物的皮革,並以金屬環子串連在一起,簡陋的風格看著並不像是這年代的產物,讓她不由想起老師曾經教導過的事情--
那是一些發生在遙遠過去的邪惡而殘忍的行為,是被教會試圖隱藏的秘密,是黑暗仍然籠罩著整個大陸時所發生的事情。這些是原本應該由老師所保管的秘密,而現在,她已經自然的接任成新一任的保密者。
強忍著心裏再度浮起的傷痛,海倫打開了這本保存得並不算好的古籍,古籍名為《法夫尼雨》,沒記錯的話,在古代文字中應為【天空之主】的意思,而這種名稱不應該出現在普通的書籍之上。
嘩眾取寵的名字。看得懂古文字的海倫心中如此評論道。
然而當她看完第一頁的內容後,她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並且不去相信上方的內容。可無論如何,她翻動書項的手卻完全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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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書冰與陳柳兩人穿過半開半掩的房門,來到了這間裝橫低調的主臥室之中。事實上,這房間與其說是主臥室,看起來倒是更像與同伴心腹聚會的私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