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一想也是,隻是既然不是褚雲鶴唱歌,那麼歌聲到底是從哪裏傳來的呢?正這麼想著的時候,那縹緲的歌聲又一次響了起來。荔枝一下子瞪大眼睛,“你聽,是不是有人在唱歌?”
褚雲鶴聽了一會兒突然道:“我被困在這裏將近二十年,期間隻有狗皇帝來過幾次。最近的一次已經是五年前了,可是我卻從未聽到過什麼歌聲。為什麼你一來我就聽到了歌聲?這歌聲代表了什麼?”
荔枝奇怪道:“這不可能,我明明是跟著歌聲才到這裏的,你怎麼會以前從來沒有聽到歌聲呢?”頓了頓,她忽然想起在公主府裏那個老嬤嬤的話,若有所思道:“昨夜在公主府中聽那老嬤嬤的意思,這首歌曾經是長信公主最喜歡的歌。難道……這地方真的有鬼?”
說到有鬼,荔枝臉上卻並沒有表現出什麼害怕的樣子。不過褚雲鶴聽到她的話反應卻非常大,他猛的竄到籠子旁邊,急切道:“你說什麼?你是從公主府來的!”
褚雲鶴這麼一吼倒是把荔枝嚇得不輕,她心裏雖然知道這褚雲鶴既然是被皇帝關在這裏的,那麼身份自然是不簡單的。不過沒想到他居然認識長信公主,而且看樣子似乎與長信公主的關係還非同小可,一時間有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的不真實感。
這邊廂荔枝自顧自的發呆,褚雲鶴卻有些急了,“你快說啊,長信她怎麼了?狗皇帝說她……”
荔枝回過神來抿嘴沉默片刻道:“她已經死了快二十年了。”
這句話無異於天雷,直直劈中褚雲鶴,直接將他驚呆了,竟然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末了,他直直看向荔枝,目光森寒冰冷,殺氣凜然,“你騙我!你們都在騙我!長信怎麼可能會死?她可是長公主,怎麼會死!”
一麵說一麵瘋狂大笑的褚雲鶴徹底怒了,他大吼一聲,聲音之淒厲慘痛令聞者無不震驚。荔枝隻覺得一股極強的巨力排山倒海一般朝著自己撞了過來。還好她反應及時,連忙一個懶驢打滾避了開去,隻聽得數聲巨響,那原本鎖著褚雲鶴的鎖鏈被硬生生扯開。荔枝抽空看了一眼那邊,見脫去了鐵鏈的褚雲鶴大步走到鐵籠旁邊,雙手扯著那鐵籠,硬生生扯出一個可供一人穿過的大洞,然後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
荔枝心裏閃過一絲不妙,剛要爬起來逃命,沒想到下一刻就感覺整個人就被提住後頸懸空了。
荔枝:“……”
褚雲鶴身形極為高大,即便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關了二十年,但絲毫不見消瘦頹然。縱然他看起來麵部可怖,可目光灼灼如星辰,眉目朗朗,竟然很有一股子浩然正氣。此刻即便十分狼狽,卻絲毫不減其風采。
可見當年此人必是人中龍鳳之輩。
褚雲鶴看荔枝板著一張死人臉看著自己,不知道為什麼心裏竟然有些發虛。他剛才驟然聽到長信公主的死訊,情緒激動之下竟然瘋狂的扯斷了鎖鏈從那個囚禁了他二十年的水牢裏走了出來,一時間竟然百感交集。
這時,荔枝說話了:“我今年才十五歲,長信公主香消玉殞的時候我還沒有出生。你就算要找凶手,也不該找到我。”頓了頓,她看褚雲鶴那張布滿疤痕的臉根本看不出什麼表情,於是補充道:“外界傳聞,長信公主是自殺的,所以你就算要找凶手也沒得找。”
褚雲鶴感覺自己額角的青筋跳了跳,右手真想狠狠用力一把掐死這個小女孩。不過他粗喘了幾口氣,居然暫時把脾氣壓了下去,隻是沉聲說道:“不必多說,快帶我出去。”
荔枝被放到地麵上,她仰頭看了一眼褚雲鶴,默默轉身的時候眼神有些憂鬱——身板太矮小還是不好,一天之內已經被人提了兩次後頸。
荔枝帶著褚雲鶴又從來時的密道走到了井底,她指著頭頂說道:“這上麵就是公主府一個院子中的枯井。不過我被人推進來之後,那井口就被封住了。你有沒有辦法出去?”
褚雲鶴伸手摸了摸四周的井壁,四處看了看,說道:“應該可以,你且等著。”說完,人已經幾步蹦上了井壁,像隻壁虎一般趴在了上麵。
荔枝在下麵也看不清,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動靜,不由問道:“怎麼樣?”
褚雲鶴剛好爬到井口位置,正要伸手去推那塊石頭,卻不料頭頂竟然一亮,一個聲音傳了過來,“荔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