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家中的不肖子,給家族抹黑是他自打出生起就給他定下的人生規劃,隻要不傷及沈家的根本,什麼麻煩他爹他哥都能忍。這個丫頭真是不自量力,仗著能說會道,就以為沈家會在乎這點顏麵放她一馬?真鬧到衙門,沈家絕對表麵公正無私,他受些皮肉之苦,日後還能花天酒地。她得了賠償,可是過後呢?她會知道豪門最擅長的就是下黑手,不出個把月,她家就會在這大周的土地上完全消失。這就是百年士族,豪門望族的手段。
一對一?還算是明智,知道我背後勢力強大,跟我一對一得動手無非就是兩個孩子街頭打架。這麼多人就當是看場兒戲。她年紀小而且是個女娃。我贏了,那也是以大欺小,臉上無光。若是輸了,那就成了大家的笑餅,從此抬不起頭來。
看她眼中的焦急,定是擔心家人受苦,財產有失。一對一,看似是個傻主意,卻是犧牲自己保全了家人。輸了,受些皮肉之苦,再低頭認個錯,哄走了我這個小白臉,損失還少些。贏了,可就是一戰成名,我也不好找她的麻煩,家裏人更不會替我這個連女娃都打不過的不肖子出頭。哼!無毒不丈夫,讓你嚐嚐爺的拳頭,這就是算計我的下場。
小白臉拳頭捏得哢吧響,“好!爺答應了。這是你提的,打死打傷,可別賴在爺的頭上。你們兩個將瘸子和小妞拘住,不要讓他們擾了爺的雅興。送上門來找打,我就不客氣了。”
“不行!這位爺,您行行好,她從小身子就不好,前段時間又掉進水裏差點沒了命。她這是滿口胡說,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她吧!要打就打我,我皮厚肉糙,多打幾下沒關係。您出出氣,饒了我們吧!”王大水急得跪地求饒,卻被兩個惡仆壓爬在地上,膝蓋頂著他的背中間,抓著他的頭發將臉死死得摁在塵土裏。王大水的眼淚將臉上衝刷出了兩道泥痕來。鐵心梅也被他們扭住頭發,跪倒在一旁起不了身。
王雪生怕小白臉反悔,轉而繼續毆打他們。提足了氣,哇哇叫著向那廝衝了過去。小白臉不緊不慢,晃過了她,轉身扭住了她的胳膊,另一隻胳膊繞過王雪的脖子用力勒。我去!人家不是弱雞,手上的勁可真大。王雪胳膊疼,還喘不上氣來。空下的手想去抓人家的肉,可是脖子一緊,她就不敢亂動彈了。沒法子,隻能顫顫危危得伸出了三根手指頭。
陸大爺!陸神仙!您出手吧!三成的幹股不能再多了。黑幫、胥吏再加紈絝,她可真是撐不住了。三成幹股,攤子的安危就交給大爺您了!
王雪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養成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本領。每當險情發生,就會觀察周圍尋找可以利用得任何人任何物。那兩個貴族少年,遠遠站著,無心插手她的危機。看樣子這個小白臉大有來頭,那兩個也惹不起他。
可是當陸老頭那張興致勃勃的臉出現在人堆裏時,她好像看到了希望。這邊聲討著紈絝,暗地裏還要打手勢跟陸老頭討價還價。都怪自己一時衝動,早知這樣,就應該跪著將鐵心梅獻了出來任他欺辱,無端得招惹這麼一個活閻王幹嘛!
你看看,折騰了一通,那個傻姑娘竟然把自己當做籌碼,哭求小白臉放過小東家和大東家,讓她幹什麼都行。一頭長發被人攥在手裏,扯下了好幾縷,還要用手去搬踩在王大水身上的大腳。這樣的姑娘,王雪可舍不得將她推出去。當初說好的,跟著她這個小東家,保管將她的黃毛養成烏黑亮麗的長發,羨慕死那些富人家的小姐。
看看!一直在她家攤子上吃拿卡要的差役,抱著水火棍站在一旁興奮得哈哈大笑。他可不是來保護他們的,他們一家子成了這副慘樣,除了開懷大笑之外,沒有表現出一丁點的同情之色,以前的錢財吃食算是喂了白眼狼。
還有與他交頭接耳的那位,估計是那位神秘的上官,成天找這規那定的,說他們違反了大周律法,差役就會打著這旗號過來要上一百文。這些人怎麼會是這樣?見他們倒黴,反而十分高興。拿他們當成是貓爪裏的耗子隨意玩弄,直到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