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他吃得出來。黑道上的廝殺漢,當然知道有這種藥。”
“你從哪兒弄來的?”
“我是江湖中人,當然有現成的,要不要給你也吃一顆。”洪小寶又拿出一顆就要往王雪嘴裏喂。她趕緊閃到李俊康一側,警惕得看著洪小寶。沒想到,繼陸老頭之後,又出來一個神秘且有神秘藥丸的人物。
洪小寶順手就將藥丸吃進了嘴裏,兩手背在身後,大搖大擺得走了。輕飄飄得說了一句“膽小,上好的大補丸也不敢吃。”
回到家裏,將此事告訴了王大水和陸老頭。他們認為第二天交糧有危險,請楊大伯弄輛驢車把糧食拉到那雀兒坊。他倆跟著,免得王雪他們受到伏擊。雀兒坊也是個貧民窟,窮凶極惡的人不少。
三日之後,他們弄回了鐵守規。被人裹在爛草席子裏,扔在亂葬崗上。人已經是奄奄一息,一層黑皮裹著具骨架,臉頰深陷,兩眼緊閉。背上有傷,流著膿水,看樣子受了一番折磨。要不是洛東田再三保證,很難讓人相信這人還活著。陸老頭相當重視,也跟到了亂葬崗,親手試了試鐵守規的脈搏,這才點頭示意洪小寶將解藥交給洛東田。
人不敢拉回紅花坊,偷偷藏在店鋪後院的小屋子裏。幸虧有陸老頭在,喂了藥,敷了傷藥,說是能保住一條命。暫由板斧大叔照看。
沈老五唏噓不已,這薛家簡直不把人當人看。他們沈家的牛馬也比這些工匠過得好。王雪直接踩在他的腳背上走了過去,權貴都是一路貨色。
常跟在圓臉公子身邊的仆從突然找到了紅花坊王家,正巧王雪一家十幾口蹲在院子裏啃糜子餅。王雪很大方得請他吃,那人卻撇撇嘴表示不屑,把肩上的大袋子甩在石桌上,扭頭就走。王雪趕緊撲上去,哇噻!十貫銅子。
還是他最仁厚,始終記得窮人用銅子方便,不像某公子哥,往別人臉上扔銀子裝大方,其實骨子裏刻薄小氣,最讓人討厭。哎呀!這錢來得及時,趕緊找陸老頭托管。他的屋子最保險,一個讓方圓一百米人畜安靜得睡上一夜的老頭,堪比保險櫃。王家的家當全在他那兒。
牛春生很是羞愧,啃著糜子餅,心裏卻在流淚。書生百無一用,在這艱難時刻最為貼切。不會賺錢,不會打人,不會甩一桌子的銅子,更沒有權勢保一家平安,連容貌都輸給了李俊康。隻能對姐妹們更加體貼,以示好男人的擔當。蘭秀雲說這孩子太勤奮了,院子裏幹淨得像狗舔了一番,連根草棍子都不許有。現在還學會了蒸糜子餅。平時在這裏讀書習字抄竹簡,總要熱情得教隔壁院子裏的幾個娃兒識字念口訣。人家吐他口水,他也不惱。
賀先生的私塾開不下去了,學生們交不上學費,他自己也斷了糧。幸虧王雪提出借他家裏的竹簡抄一遍,抄完既還,五鬥粗糧一套。這才讓他能吃上飽飯。要知道這個時候,人家就是提出用竹簡換糧,他也得答應。
“王雪,你這人挺好的。”洪小寶飛身上了屋頂,正好就在王雪屋子的上方。
“大晚上不睡,瞎發什麼感慨。小心讓李油布聽見,又想拐我出去賣個好價錢。”王雪睡不著,陸老頭突然不告而別。她這右眼皮跳個不停,總覺得要有大事發生。
“那人被我打暈了。告訴你個消息,李文想把自己的婆娘賣給他。李油布不想要,隻想要那三個娃娃。出價五貫。李文心動了。這幾日就要將孩子交給李油布。”
“啊?跟我沒關係,不想管,那是他的娃,想怎樣就怎樣。我隻想把我們這十幾口保住。”打了個哈欠,王雪已經沒了力氣。救了鐵守規,覺得這個世界受苦受難的人太多,救也救不過來,鐵守規是最後一個,再也不管閑事了。
“你個笨丫頭,幹了這麼多的事確實不容易。我佩服你!危難時分,想得深遠,還能讓大家不餓肚子。我怎麼覺得你不像是個孩子,比我大哥還有遠見和氣量。”
“嗬嗬!你要是死裏逃生過一回,說不定比我還厲害。這就是命啊!這麼久,沒問過你家在哪裏?洪小寶是真名還是假名?你的武功是跟誰學的?你是好人還是壞人?”王雪一直懷疑洪小寶的身份,很多事都是防著他。
“你的問題怎麼這麼多?今天的星星特別亮,要不要上來看看?”奇怪,木頭人般的洪小寶開始看看星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