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隻是尋常宴會,可大家該有的禮數卻半分不少,絲毫不敢鬆懈。幾名老臣輪流起身給皇帝敬酒,說一些吉祥話,洛政欽均和顏悅色地應著,看上去心情不錯。
洛子彥的目光終於從花不語身上移開,起身也要向洛政欽敬酒。洛政欽卻阻道:“你們別光顧著對我說好話,今兒花穀主才是主角。”他拿著佛珠串的手往花繼祖那邊一指,“老二,你帶頭,讓大家都認識認識花穀主。”
“是,父皇。”洛子彥雙手捧著酒杯對皇帝洛政欽施了一禮,轉身麵向花繼祖,花繼祖也端起酒杯起身對著他。
“花穀主甘願放棄個人利益為朝廷效勞,令本王欽佩不已,本王先敬你一杯!”說罷,仰頭一飲而盡。
“好!”眾人紛紛喝彩。
“謝皇上!”洛瞬息先是對洛政欽施禮,接著才對洛子彥又拱了拱手,“謝晉王殿下,草民入朝之後定當恪盡職守,為朝廷效犬馬之勞!”
洛政欽定定地看著他,隻見他言辭懇切,字字鏗鏘有力,無半點不滿之情,這才稍稍安了心。
他為武林盟主十數載,在江湖頗有威望,首先肯定是重諾之人,既已答應歸順朝廷,必然不會反悔,這種人最看重信義二字,隻要多加安撫,便不會做出背叛朝廷之事。
除非......
洛政欽目光似不經意地從洛瞬息臉上掃過,意味深長。
洛瞬息還是一貫的做派,冷冷清清的不與任何人交流,有一搭沒一搭地喝茶吃點心。他挾持花不語逼迫花繼祖主動歸順,今日這個酒宴又是轉為花繼祖所設,因此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未提及洛瞬息。他又被花不語所傷,更是無人敢勸他飲酒。
酒過三巡,氣氛稍微活躍了一些,大家開始互相逗起無傷大雅的樂子來,一時間歡笑聲此起彼伏。
忽然一聲絲竹聲響起,緊接著便傳來一陣歌聲,娓娓動聽。
眾人立刻安靜下來,無一凝神細聽,沉醉其中。
一曲畢,洛政欽徐徐說道:“我聽老二說,花家的不語姑娘頗有才情,不知是否通曉音律?”
終於還是說到自己了,可她雖通曉音律,學的卻是西方樂器。花不語暗自為自己打氣,無論如何要鎮定。
她淡定起身,出席,上前,跪倒,磕了一頭,道:“皇上萬福!”
洛政欽看著地上小小的一團身影,“起來回話。”
花不語起身,低著頭,不疾不徐地回答剛才的問題:“民女平日貪圖新鮮看過幾本書,不敢妄稱有才。”停頓片刻,見洛政欽不說話,生怕他會不高興,便又說道:“為博眾一笑,民女願獻一舞。”
“好。”皇上微微頷首。
她隻是承襲了身體的記憶,並沒有繼承花不語本身的技能,所以她不會撫琴,隻能選擇獻舞。
此言一出,洛子彥與洛瞬息皆感詫異,隻不過洛子彥直接將這種心情表現了出來,而洛瞬息卻很快地將情緒斂了下去。
花繼祖和花弄月則是震驚不已,不語極通音律,卻不曾見過她習舞。他們不安地看著花不語,隻見花不語淡定自若地說道:“容民女稍作準備。”
她始終低著頭,緩緩退出錦鱗殿,經過洛子彥身邊時,心裏有些不爽,這個多事的二皇子,幹嘛沒事在皇上麵前提自己,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花不語走出大廳,早有宮女在門外等候,“姑娘隨我來。”
花不語點頭,跟了她去樂坊挑選衣服。
琳琅滿目的舞衣看得她有些眼花繚亂,作為新時代的時髦女郎,她崇尚簡約,而這些衣服無一不華麗得令人炫目,但還是不得不佩服古人精湛手藝,上好的料子,配各色上精巧的繡花圖案,五彩斑斕,真真是美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