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黃老歪手中的銅炮,終於完成了炮膛清理、火藥裝填、彈丸裝填和複位、瞄準、點火等一係列複雜的動作,第二次噴出二十餘枚鉛彈。兩名向紅巾軍頭上扔完了鏈錘正在脫離接觸的阿速騎兵被鉛彈從身後追上,脊梁骨附近出現了數個巨大的血洞,慘叫著落馬。其他投擲完鐵球的阿速人驚恐地朝火炮看了一眼,伏低身體,加速遠飆。
緊跟過來的一小隊阿速人,卻奮力將刺球砸向了黃老歪。奉命保護炮手的親兵們,紛紛舉起鐵盾,將刺球隔離在外。“咚咚,咚咚,咚咚....”因為距離的關係,這十枚鐵球未能傷到任何人,卻把黃老歪嚇得四肢發軟,哆嗦著,半晌也無法將抹布塞進炮口。
“轟!”黃家老大及時地射出一枚實彈,砸中一名騎兵的胸口,將此人砸的飛了起來,腸子肚子落了滿地。但是,這枚彈丸卻未能向先前那枚一樣,形成跳彈效應。隨著騎兵的屍體一起落在了地上,然後了無聲息。
又一隊阿速騎兵飛奔而來,隔著十多步遠,奮力投擲出手中鏈球。砸進車牆後的紅巾軍隊伍裏,濺起一團團血花。
又一波手雷拖著披索從紅巾軍的臨時陣地後飛出,追著阿速騎兵的腳步,將數匹戰馬放翻在血泊當中,從馬背上摔下來的阿速人捂著傷口,翻滾哀嚎。
不知是因為慌亂沒點燃引線,還是因為落地時的衝擊力將引線震得脫離了鐵殼,這一輪,竟然有一小半兒手雷根本沒有爆炸,滾了幾下,靜靜地躺在了血泊當中,上麵占滿了紅色的汙泥。
受傷的阿速人嚇得魂飛魄散,哀嚎著滾動身體,遠離手雷。
他們躲過了手雷的爆炸,卻沒躲躲地府夜叉的追魂索。新一波阿速戰士策馬衝過,在向紅巾軍投擲鏈球的同時,也將自家受傷的同夥踩成了肉醬。
哀嚎聲很快又響了起來,紅巾軍的長矛手,在朱八十一的指揮下,有兩個什的長矛手,將長矛當做標槍,擲向了飛奔而來的阿速兵。將其中幾個連人帶馬穿在一起,栽倒於血泊當中。
十幾枚鏈球迅速砸向那幾個空了手的長矛兵,大半落在了地上,徒勞無功。另外一小半砸中了兩名長矛手的胸口,將護胸的鐵甲砸的向內凹了進去,把肋骨、內髒擠了個稀爛。
“哇!”深受重傷的長矛手大口大口地吐血,從腰間拔出備用短刃,搖搖晃晃走向車牆的間隙。
他們準備用自己的性命,去換更多敵人的性命,然而才走出了五六步,就一頭栽倒於地,氣絕身亡。
更多的阿速騎兵急衝而至,切著車牆的邊緣,疾馳而過。用鏈球帶走一到兩名紅巾軍將士的性命,然後再付出同樣乃至翻倍的代價,策馬遠遁。
下一個梯隊踩著血泊和肉醬而來,重複先前的動作,重複先前的結果。
“轟!”黃老歪指揮這兩個徒弟將炮車推到被敵人砸出來的防禦缺口處,頂在車牆上射出了一排散彈。一支恰恰衝過來的馬隊被打了個正著,五六匹戰馬被打得渾身都是血洞,悲鳴著逃走,將後續的隊伍攪得一片混亂。
“擲彈兵,投!!”劉子雲抓起一個截短了引線的手雷,向前助跑了幾步,奮力投出了車牆。
“嗖——!”幾十名膽子最大的擲彈兵學著他的模樣,讓手雷的引線先燃燒了數秒,隨即助跑幾步,徒手投彈。
“轟!轟!轟!轟!”這一次,手雷爆炸率超過了八成,並且有近半兒是淩空炸裂。衝過來的阿速騎兵被炸得人仰馬翻,連手中的鏈球都沒顧上投,就倉惶逃了開去。
馬蹄聲先是快速減弱,隨即嘎然而止。車牆外突然就安靜了下來,再也沒有低沉的角鼓,再也沒有戰馬的悲鳴,隻有料峭的山風吹過,將濃煙吹得絲絲縷縷,飄飄蕩蕩,露出車牆前血淋淋的屍體和彈坑,宛若鬼域。
“阿速人退了,阿速人退了!”千夫長吳二十二抹了把臉上血,跳了起來,若癡若狂。
周 圍的戰兵、弓箭手、擲彈兵先是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歡呼聲宛若山崩海嘯,“阿速人退了,阿速人退了!”“阿速人退了,阿速人退了!”“阿速人退了,阿速人退了!”
唯一沒有陪著大夥一道歡呼的,隻有老兵痞伊萬諾夫。隻見此人他先跑到最高處,手搭涼棚向外看了幾眼,然後快速跑到朱八十一身邊,用力推了興奮不已的後者一把,鐵青著臉提醒,“這一輪隻是為了摸清彼此的本錢,真正的進攻,還沒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