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相比於一樓二樓的嘈雜,明顯要清靜得多。周圍稍微安靜了一些,便能從拐角臨窗的那處閣樓裏聽到從裏邊兒傳出的天籟之聲。
婉清的琴藝是這建康城裏最為高超的一個,雖無法與古之伯牙相提並論,但卻少有敵手。加之她又生了一副傾城之姿,所以即便才到醉歡樓一年,就已穩穩地在花魁的寶座上站住腳了。
聽月姨說,婉清本是清河人氏,因為家人死於戰火之中,便輾轉南下,來到了這建康城棲身。她雖入了這風塵之地,卻是賣藝不賣身。因為掌有一門絕技,月姨也就由著她了。
昨晚上有一公子哥醉酒,非鬧著要買下她的第一夜不可。當時葉卓然也正好在場,衝著平素這姑娘都總會把首座留給她的緣故,便就答應下了她的請求,幫她擺平那公子哥的糾纏。
就衝這一件破事兒,白白地讓她給那殺千刀地坑去了一千兩金子。雖夜裏有美人相伴而眠,可她那整一晚上就為了那一千兩肉疼地睡不著覺。
可這沒良心的,剛才竟然一點義氣不講的就把她丟在那兒任人處置了!
這事不想就算了,越想就越氣!
她氣轟轟地推門而入,可前邊意興正濃,也沒人注意到她。
她像平常一樣,循著常坐的那個位置去了,可一走到前邊兒,才發現了那一抹妖冶的紅!而坐在她位置上的那個人,不是齊昭又是誰?!
他大爺的!
心裏雖然罵罵咧咧著,可是她卻沒膽走上前去。
司馬鄴這時候剛好也在眾賓之間,巧的是他身邊的那個位置沒人。見著卓然後,他便衝她招了招手:“幼卿,來這兒!”
卓然便就提步過去了。
剛落坐,司馬鄴那探究的眼神兒瞬時間就黏了上來。
“嘖嘖,你可以啊,這又是從哪個姑娘房裏出來的。”司馬鄴眯著一雙狐狸眼,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脖頸裏的那幾道曖昧的痕跡。
葉卓然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你挺關心我的嘛。”
“朋友之間,應該的。”司馬鄴擺了擺手,笑道。
“我問你,知道此次遼東來的使臣是誰嗎?”葉卓然用餘光掃了一眼不遠處的那抹紅,隨即湊過去,小聲問道。
司馬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這事兒你這個作為接待使的還不知道?”
“爺也是今兒個才被皇上任命的,今天下朝回家了之後就一睡睡到了天黑,哪兒有時間去了解外邊的事情啊?”
司馬鄴對此已是見怪不怪了。
“看見首座的那個穿著紅衣的騷包了沒?”司馬鄴揚了揚下巴,示意卓然。
“然後呢?”卓然現在都有點怵他,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抓包了。想起方才在棲霞閣裏發生的事情,她到現在都還覺得臊得慌。
“他就是此次前來的使臣,遼東左賢王第四子齊昭。”
“你說什麼?!”葉卓然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聽說這家夥男女通吃的,而你又長得這副娘們兒唧唧的樣子,接下來的日子裏,得小心了。”司馬鄴拍了拍卓然的肩膀,表示愛莫能助。
葉卓然頓時能預見接下來的日子大概會是個什麼樣子了。
“可是使臣進城了我怎麼不知道?”葉卓然又問。
司馬鄴無語地看了她一眼:“誰叫你把那一下午的時間都用去睡覺了?不過也沒事,下午的事情主要由禮部的那些老頭打理,從明兒開始才是由你負責。”
說著,他又拍了拍卓然的肩膀:“好好幹,好好守著你作為男人的最後一點貞操。”
聽君一席話,卓然伸腳猛踹了君一腳。
“你他娘的沒事又踹我!”司馬鄴齜牙咧嘴地捂著小腿,控訴道。
“你他娘的幫不上忙就給老子閉嘴!”卓然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這會兒心裏的悶火還沒處發泄呢,他倒還在這兒給她添堵。
待眾賓客散去,婉清拿了琴起來,葉卓然小心地看了一眼前邊兒,見那齊昭不知何時已經離開後,這才信步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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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大爺:老子明明隻吃我媳婦兒!老子很專一的好吧!
ps:前邊被河蟹了一次,細節自行腦補吧(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