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彩雲,我是孤燕(1 / 1)

她真是瘋了,那樣骨瘦如柴一般的人兒,又是個女的,怎麼能承受得了一個正在怒火中的男人丟下來的一鞭子呢!

顧秀明也抓狂了,憐香惜玉早已從他的腦子中抹去,手中的皮帶不由分說地向她身上砸去。

皮帶一緊,手中已空空如也,隻是聽到一句“住手”的聲音。

顧秀明轉過頭去,卻見明基與蝦米站在自己的麵前。

這兩個人顧秀明自然是不認得的,與阿娜倒是彼此很熟悉的。見了熟人被打,豈有不幫之理?

蝦米早看在眼裏,所以反應不是很強烈,明基卻是個熱血青年。既然有打架的,他怎麼能不參與呢。見阿娜就快要遭殃,他想也不想就將顧秀明手中的皮帶奪了過去。

“你TMD,居然欺負女人!”他將皮帶一折,“通通通”朝顧秀明身上狂毆一頓。

阿娜見了這等陣勢,頓時嚇的“花容失色”——她那樣子算不得是“花容”,但失色倒是真的。

“別打了,會鬧人命的!”阿娜見到血,嚇的臉都白了。

血,是血!

顧秀明的頭被打破了幾個口子,鮮血津津地向外滲著。

“打吧,你們繼續打吧。”顧秀明微微一笑,原本失色的眼神更是布滿了濃濃的霧水。他喃喃著,早已失了魂:“打吧,打吧,反正我總是多餘的……”

“浩,我們快把他送醫院吧。”阿娜搖著站在一旁無動於衷的於浩,其實他們兩個也需要去醫院的:於浩的臉上原本五個手指印已經消去,但半邊臉卻開始浮腫起來。阿娜雖然黑了點,但脖子上的血痕卻越加清晰了,腫腫的讓阿娜嗓子都啞了。

聽了阿娜的話,於浩木然地上前試探性地伸出一隻手。他如一隻被母親海扁了一頓的小孩,肚子餓了自然還是像向母親那要吃的。但因為有被打的經曆,所以他還是抱著一種警惕的心理。

“哦!不要再傷害自己了。”他在心裏默默地念叨著。

顧秀明自然是聽不見的,所以斷然拒絕了他伸出來的那隻手。不過就算他真的將心裏話說出來,顧秀明不見得就接受了。

“其實你不必這樣的,不管怎麼樣大家都是……熟人。”

於浩是想說“朋友”,但這兩個字他卻始終說不了口。三年前他曾當著顧秀明的麵說自己同他隻是“同學關係”,三年之後依然如故。

“熟人?”顧秀明慘然一笑,“我哪有那樣的福氣喲!”

他望著於浩,望著阿娜,望著其他兩個男生,臉上的笑容不知不覺就被一抹愁雲籠罩住了。顧秀明望著天空,努力讓自己說話的口氣更加淡定:“你是早晨披著霞光的一抹白雲,我隻是風雨中寄生在人家屋簷腳下的小孤燕罷了。”

說完,他望著英語角對麵的水潭:初冬的水潭早沒有了夏天荷香溶溶的熱鬧,也沒有秋季枯葉滿塘的景致,僅有的隻是幾隻光禿禿的葉梗。當然,間或還能找到幾片枯葉,不過卻已經是腐爛後掉落水中,在寒風中奄奄一息了。

“你這有是何苦呢。”於浩淡淡地說著。阿娜聽著,也在旁幫襯:“是啊,做人坦然一點就會開心的,有什麼事情說出來就好了。”

阿娜的話無疑是一劑催淚劑,顧秀明聽著立刻就想到了過去的點點滴滴,於是眼淚就止不住流下來了。

他微微點頭:“我也很喜歡說啊,但似乎我所說的話隻是空氣,別人根本就是充耳不聞。既然如此,我說話也是徒勞無益,倒不如裝個小醜好歹還能嘩眾取寵。就算是這樣,你們依然不願意看到我苟活人間,依然要羞辱我,折磨我——今天的羞辱,鮮血我永遠不會忘記,我一定要報複,我一定要詛咒你們終身受苦!”

“你平時看起來也還很不錯啊。”阿娜說著,“如果你真那樣想的話,那實在是太可怕了。其實大家在一起都是朋友,何必鬧的那麼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