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符文爭奪戰謝幕了,也就再也沒有了後續。
不是沒有人想過虎口拔牙。
十階強者雖強,但隻要是人,就會有弱點。
也許這個弱點並不在他身上,但並不代表弱點就不存在。每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都不是孤立的,絕情的人不是沒有,但很少,絕大多數人都有自己在乎的人。隻要抓住張易在乎的人,就有可能逼張易就範。
遺憾的是,自那天之後,再也沒有人見到過張易。
也沒有人查出張易的身份。
於是,大家都明白了,張易根本沒有以真麵目示人。一個十階強者刻意隱藏身份,想要把他找出來實在是太難了。
事實上,張易做的比他們想象的還絕。
為了避免暴露身份,張易在走進安知城之前就改換了身份,從相貌到體型,甚至於耳朵的形狀,指紋這些細節都進行了改變。
張易身上的衣服,飾品也都是新的,而且絕對跟南安沒有一點關係,那是他在幾個想要搶劫自己卻被自己反搶的人手裏弄的。進了安知城之後,衣物用品全部都是在安知城裏現買的,跟人說話用的也是其他地方的口音。
那個地方毫無疑問跟張易也是毛關係都沒有。
總而言之,那些在將線索查到安知城的人,最後都是一籌莫展,張易在安知城的隱藏身份被挖了出來,可是卻沒有一點價值。
甚至於連張易的名字都沒查出來。
張易在安知城跟人交流的時候,用的都是獵人張,張掌櫃的名頭,沒人問過他的名字,他也從來沒跟人說過。
至此,尋找張易的行動也就無疾而終了。
也許還有一兩個不放棄的人,可那又有什麼重要呢?反正原始符文已經到手,張易是再也不會用那個假身份了。
隱瞞真實身份,當然是為了避免麻煩。
除了那些真正有底氣的人,有大勢力作為背景,有實力強大的親族長輩又或是師門老祖照拂,其他人在奪取原始符文的時候,通通都不會用自己真實的身份。
沒人願意麵對全世界符文師的追殺。
張易也不願麵對。
雖然張易是南安的一份子,但是直到現在張易也沒有在南安建立起自己的班底。不是不能,而是不能。前一個“不能”是能力的能,後一個“不能”是能夠的能,張易有能力這麼做,但他卻不能這麼做。
南安終究是曾文成的勢力,是曾氏家族的勢力。
每一個南安民眾,他們繳稅的對象都是曾文成,每一個南安軍的戰士,他們效忠的對象都是曾文成。
這裏是曾文成的地盤。
在外人的眼中,曾文成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是什麼事都敢做的,是護短到為了自己的手下敢於和一切人開戰的。
可事實呢?
他也有顧忌,有些事他也不敢做。
當知曉南安與七王殿的內幕,當知道為了避免與七王殿開戰,曾文成也會做出妥協之後,對於這個外表硬朗,對自己一直很照顧的老爺子,張易的心情頗為複雜。
果然,活在這個世界上,每一個人都不是單純的。
不能說張易不再信任曾文成了,該有的信任還是有,不然張易也不會讓家人繼續生活在南安。將家眷放在南安,這本身就是信任的體現。但是,張易絕對不會把所有的寶都壓在曾文成身上。
人活著,還是要靠自己。
... ...
獨自走在南安城熱鬧的大街上,心中總有種別樣的感覺。晚燈一盞盞亮起,照亮了南安城,也映照了天空中的煙花。那絢爛的煙花一朵接一朵的綻放,又一朵接一朵的謝幕,留下的,是人們心頭的歡笑,辭別的,是難忘的又一個新年。
今天是2050年農曆的最後一天。
時間過了真快,距離末世降臨已經36年了。
一切都仿佛是個輪回,張易拒絕了家人的陪同,一個人走在大街上,看著千家萬戶的歡聲笑語,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前世,他正是死在了這一天。
埋葬在腦海最深處的記憶漸漸展開,時間仿佛在倒退,一切都回到了原點,又猛的跨過時空輪回,回到前世的今天。
那一夜,煙花也如今夜般燦爛。
坦白說,對一個沒有家人的科學家型符文師來說,過年不過年真的沒什麼區別,甚至於為了躲避別人合家團圓的歡樂,不願念起心中的淒苦,反而更會全心投入在工作中,用忙碌占據自己的時間,用逃避麻醉破碎的心。
可真的能逃的了嗎?
那心中的孤獨與寂寞直上心頭,讓人難以忍受。
張易有些昏了頭了。
實驗室的整潔和有序是試驗成功的重要保證,張易一直都很注意這些,然而,今天一向井井有條的實驗室卻很是雜亂無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