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孔明英的法,她是認為銀玲還是應該跟在沐玉芸的身邊。但讓沐玉芸為了帶孩子而放下工作,肯定也不過去。
倒不是現如今公司裏缺了沐玉芸不行,而是連她這老太太都覺得,沐玉芸本身就是個很有能耐的女人,不單把工作做得很好,還明顯很喜歡現在這樣的生活。
但沐玉芸這麼整日的忙著工作,肯定就顧不上銀玲。孔興剛那就更是指望不上了,之前就那些事他都忙得直不起腰了,現在又還弄出這大酒店在那擺著,越往後啊,事情隻能更多。
“唉,來去啊,還是得由四弟和四弟妹兩個老人幫忙帶著孩子,唉~~~”孔明英到最後,又長長的歎了口氣。
“奶奶,你這是故意逗我們吧?”龍狠狠的翻了個白眼,不滿的抱怨:“我剛還以為奶奶想出了什麼好主意呢。”
不光是龍,其實就連餘明月此時也有些疑惑的從後視鏡裏看了孔明英一眼。
不過,在看到孔明英臉上那明顯的為難表情後,餘明月知道奶奶肯定是想出了主意的。但這主意,肯定又有什麼不妥之處。
果然,孔明英沒有理會孫子的抱怨,完後,就看向了此時坐在前排正回過頭疑惑看她的孔玉。
猶豫了一下,才道:“玉啊,你要是讓你媽或是你爹到區城去給看孩子,這是不是”
“你這什麼話?”沒等孔明英完,餘周就責怪:“先不四弟家裏頭那幾十畝果園子的事丟不丟得開,人家兩老口這幾年好不容易過得好好的,哪有你這種把人往兩頭分的?”
餘周完,方才覺得剛才的話容易讓輩誤會,心裏尷尬之下,忙正了正神色又道:“咳咳~,我這意思是啊,俗話這老伴老伴,不就是老了的時候身邊能有個作伴的人麼?現在月外公家裏頭平日裏也就剩他們老兩口在家守著,隻有周末和節假日兒孫們才會回去,這要是再把哪個老的弄進城去帶孩子,那剩下的一個,不日裏不就連個話的伴都沒有了麼?”
孔玉自是看出了公爹的尷尬,一等餘周完,就接了話道:“是啊媽,我爹這麼考慮也是周到的。之前我媽也是由她到區城裏住著好帶銀玲,結果後邊還是興剛不答應的。
兩個老年紀大了身邊沒個作伴的人,而且他和玉芸也不放心,還如果兩個老人真願意進城帶孩子,就兩個人一起去,到時讓軍和牛牛跟著轉學到區城念書。住的地方也不用擔心,他可以直接在城裏買套大房子。
結果,還是我爹和我媽不同意。一方麵是舍不得丟下家裏的果園子,另一方麵也是為了軍這孩子。
雖興明這些年忙著做生意,顧得上軍的時間少,軍從算得是他們兩老一手帶大的,但那畢竟都是在自己家裏,爺奶在家帶孫子經地義的事,誰也沒辦法嚼舌根子。
但要是帶著軍進城和興剛住在一起,先不旁邊人得怎麼言論,關鍵的是擔心軍這孩子到時心裏不自在。
畢竟軍這孩子我們都知道,別看平日裏也跟著大龍龍兄弟幾個嘻嘻哈哈的,但這孩子從來不會像兄弟幾個一樣調皮搗蛋得招人煩。幾個子當中,最聽話懂事的也就數他了。”
孔玉到這,餘周也心有同感的感慨道:“唉,軍這孩子確實是可憐。打沒了娘,他爸也沒太多時間陪在身邊,所以這孩子心思重,的年紀就學會看人眼色了。”
正開著車的餘明月此時也是傷感。不管是前世還是這世,軍從都特別乖巧懂事,從來不會像別人家的子一樣調皮搗蛋讓家裏人操心不,還年紀就愛幫著家裏洗洗衣服做做飯或是幫著到田裏除草,幹力所能及的活計。
但孩子,特別是男孩子,哪有真就不好動不貪玩不調皮的。
這是因為這孩子從心裏就缺少安全感,生怕什麼時候表現得不好,長輩們會不再喜歡他、疼他。
就如她當年一樣,雖才幾歲,算起來還沒到懂事的年紀,但卻已經懂得要當個勤快聽話的好孩子,才不會被親人厭棄。
而當時的她,確實也一直堅守著這條準則。就算每早上很困、夏日中午的烈日很曬人、冬的早晨也很冷,但一想到如果不好好表現,也許哪一日就會被拋棄、被送到孤兒院,所以不管是住在親爺爺還時,還是被轉送到外公家後,無論酷暑還是嚴冬,她每早晨都會準時在7點之前起床,掃掃院子、喂喂早起的雞鴨,然後在背著書包去上學。
亮得早的季節,她就會更早一些起床,能趕著時間給關在圈裏的牲口,割籃子青草或是豬菜回來。
至於中午和下午放學後,如果不用幫忙做飯,她也會掐著時間,幫著洗洗大人們換下沒來是及洗的髒衣服,或是去菜園和是田地裏,幫忙除除草或是給菜澆澆水什麼的。
總之,每當很累,或是很想像其他同齡的孩子那樣玩兒一下時,她就一直提醒著自己:自己和那些孩子是不一樣的,所以必須讓親人們覺得,自己比別的孩子更懂事,更乖巧,更勤快。要不然
“月啊,你有什麼看法沒有?”
正當餘明月因為聽家人提到軍,進而想到了自己兒時的種種恐慌,感觸間有刹那的恍神時,被坐在副駕的孔玉的一句話叫回了神。
“什麼看法?”剛回神的餘明月努力壓下還餘存胸口的那絲淒然感,和現自己開著車竟走神時的後怕,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此時正一臉憐愛笑看她的孔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