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坐在長途汽車上看著窗外的風景漸漸遠去,想著這一別可能這一輩子也難以回來了,不覺甚是傷感,在傷感之餘流下了幾滴清淚。這淚猶如晶瑩的珍珠被拋落在地板上發出一聲聲脆響,包含著對世事的感慨,對往事的懷念,對未來的憂慮。現在他要踏上征程,去曆險,去超脫,去改造這不該屬於自己的未來。他對未來充滿著幻想,同樣也充滿著恐懼。在無邊無際的想象當中,他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長生睡得並不安穩,夢一個接一個地造訪他。夢是千奇百怪,亂七八糟的。突然,他隱隱約約覺得有人在自己的臉上吹著熱氣,這熱氣夾帶著濃重的口臭。他出於本能從夢中驚醒,看到一個奇怪的老頭在盯著自己看。這個老頭衣衫不整,上麵遍布油漬汙穢,胡子拉碴,頭發亂蓬蓬的。麵目倒是清瘦,但已經是風燭殘年。黃燦燦的牙齒裸露在外麵,臉上掛著憨厚的微笑。盡管這老者看起來很和氣友善,但是他還是冷不丁地嚇了一大跳。他警惕地將身子往座位裏麵縮了縮,試探性地問那老者:"大爺,你幹嘛呢?怎麼了?有什麼東西丟了嗎?"那老者忽然變得嚴肅起來,繃起了臉,說:"小子,你剛剛叫我什麼?"
"我……我叫您大爺啊!"長生不由得變得緊張起來。
"你怎麼能叫我大爺呢?你該叫我師父,我是你師父啊,徒兒!"那老者變得激動起來。
"可是我並不認識您啊!大爺。難道我們之前有過一麵之緣?可我還是對您沒有印象呢?長生感到莫名其妙。
"你個不肖徒兒,這才幾天沒見啊!你怎麼就不認為師了呢?"說著說著那老漢竟動起了手。這引起了周圍人的圍觀,不少人交頭接耳,繼而發出吃吃的笑聲。
長生發現如今形勢對自己不利,知道的人當那老漢是瘋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自己忘恩負義呢!不如先認下他這個半路撿來的師父,平息這場風波,待下車之後再作計議。
"啊,是師父啊,請恕徒兒方才眼拙之罪。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這身打扮,也難怪剛才徒兒認不得你呢?"長生急中生智地說。
"徒兒,你肯與我相認了,太好了。你還說呢?我能這樣還不是因為你,當年你不辭而別,讓為師好傷心呢!我這些年到處找你,今天終於讓我找到你了。"那老者激動地說,看來他真的在找人,他所找的人對他來說也一定很重要,隻不過他找錯了。
"那麼師父您打算到哪裏去呢?您看您都找到我了,我還好好的,並沒有什麼損傷,您是不是要回去了呢?"長生小心翼翼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