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車人翻身就要上車,嘴裏說道:“救人之事,豈能貪圖財帛之......啊!”最後竟發出一聲慘呼,因為一件利器已經毫無征兆地從他的後腰刺入。
閆掌櫃臉上還帶著笑意,自從屢次三番受挫於林錯之後,這一刻他再次有了暗算成功的快感。他飛快地拔出長劍,一抓趕車人的後領,運力向數丈外的林錯拋去,嘴裏叫道:“接住!你不救他,他就死路一條!”然後又對霍坤等人喝道:“上車,快走!”說罷躍上車轅,一抖韁繩,驅車飛奔。
林錯被閆掌櫃一係列的舉動搞得頭腦發懵,一時竟未回過神來。眼見趕車人的身軀飛到,不及細想,一把接在懷裏。隻見趕車人後腰右側已被鮮血染紅,並且還有大量的像血汩汩流出,生死隻在頃刻之間。此時他就算有誅殺這個卑鄙狠毒的閆掌櫃之心,卻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這個無辜的趕車人送了性命。當下將趕車人放到地上,雙手急點,封住了傷口周圍十幾處穴道,又忙著撕扯傷者的衣服準備為其包紮。
此時已奔出老遠的馬車之上也已打作一團。哢嚓一聲響,車廂一側破裂,兩個人先後滾落到地上。
原來,車箱裏的女子猛聽得一聲慘呼,就猜想趕車人可能遭了毒手,驚慌之下拔出佩劍想躍出車外,但卻被霍坤堵在車內。女子更不猶豫,衝霍坤一劍刺出。霍坤不料這女子出手竟也如此淩厲,險些被當胸刺中,他身子急側,躲開了當胸的一劍,跟著抓向女子的胸口。就是這生死相搏之際,女子都不禁臉色一紅,惱恨此人竟對女人使出如此下流招數。車廂內空間狹小,昏迷的楊烈也遭了池魚之災,身上被踩踏數次,好在尚不致命罷了。
身形高壯的趙驢兒剛剛探進了半個身子,恰巧把臉湊到劍尖之上,左腮被刺了一個窟窿。趙驢兒一聲嚎叫,驚怒之下竟一把抓住了劍身。女子見這大漢二目如銅鈴般凶惡地瞪著,抓劍的手鮮血淋淋,不由心生怯意。這時她的左手已被霍坤一把抓住,再也掙脫不開。而自己的劍卻被趙驢兒死死攥住,無法拔出,無奈之下隻好棄劍用掌,打向霍坤的麵門。趙驢兒凶性大發,猛地一拳橫掃,正打在女子的胳膊上,就聽哢嚓一聲,女子小臂骨折,一聲慘呼,身子被打得撞碎了車廂窗格,滾落倒車下。
當車廂內廝殺之時,孫九娘卻被趙驢兒擋在外麵,隻一瞬間,就見一人從車廂內滾落到車外,顯然就是車中的女子。她本來自幼在江湖中闖蕩,是非觀念並不如何明確,但這幾天來的經曆卻讓她不自主的反思起來,尤其是閆掌櫃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甚至濫殺無辜的行徑,更是讓她覺得自己簡直是和一群惡狼為伍。她雖然沒有做一個淑女的想法,卻也不願變成一條披著人皮的畜牲。眼見又有人無端傷了性命,內心的良知讓她再也無法忍耐,她嘶聲喊道:“你們這些該死的禽獸!”唰的一劍砍向閆掌櫃。
閆掌櫃正在打馬急奔,卻不料禍起蕭牆,孫九娘竟突然發難。但他到底不是等閑之輩,雖慌不亂,危急中雙腿內彎,勾住車轅,身子向後一躺,半個身子已探出車外,手裏的長鞭杆兒倏地點向孫九娘的小腹。孫九娘剛想伸手去抓鞭杆兒,就覺得後腦被一物狠狠擊中,一個立足不穩,摔到車下,就此失去了知覺。
霍坤一探身,正看到木大師一藤杖將孫九娘打下馬車,一時沒明白是怎麼回事,驚怒道:“你幹什麼?”挺劍就要刺向木大師。
閆掌櫃大喝道:“住手!這臭婆娘想要殺我,是木大師救了我。怎麼,你也想造反嗎?”
霍坤被閆掌櫃鷹隼般的目光一掃,不由打了個冷戰,手中的劍再也刺不出去,停在了半空。不知是懾於閆掌櫃的淫威,還是由於馬車劇烈的顛簸,他握劍的手在不住地抖動著。
摔下車的女子不顧傷痛,跌跌撞撞的跑向趕車人躺倒的地方。
林錯已經給昏迷不醒的趕車人包紮好了傷口,並用手抵在他的胸口,為其輸入真氣。
那女子遠遠望見一個陌生人半跪在地上按著趕車人,便誤以為二人正在廝打,因而一邊尖聲喊道:“你這狗賊,快放開他!”合身撲上,一掌打向林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