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舞陽道:“我也希望你說的字字屬實,隻是事關家族聲譽,不可不察。據我所知,天魔功練到能奪人內力的境界之時,雙腳足心各有七個黑點,分布於湧泉等穴道上,到了更高境地,就會變成殷紅之色,他們稱之為腳踏七星。如果你沒練這邪門功法,就請除掉鞋襪,以證清白。”
薛鳳陽麵對台下懷疑的目光和薛舞陽咄咄逼人的眼神,不由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歎息一聲說道:“四哥,我知道你們始終瞧不起我這一支的人,這我不怪你,誰叫我攤上了這樣的先人呢?這麼多年來,我一直處處忍讓,自己偷偷的刻苦練功,就是想有朝一日能為家族掙些榮譽,以此來改變你們對我的看法。今天我其實對能否勝出毫無把握,之所以敢挺身站出,實在是把個人榮辱拋在了腦後。但我實在沒有想到,卻因此引來你的猜忌,竟提出要我在大庭廣眾之下脫去鞋襪,實在讓我難以接受。你倒不如一劍將我殺了,反倒讓我心裏好受一些。”說著竟落下淚來。
薛舞陽聽他說得動情,心中也覺得有些不忍,但畢竟事關重大,不能草草了事,於是硬起心腸道:“你也無須有這些想法。我雖無德無才,但卻不以個人好惡而定是非。我這樣做,也毫無羞臊你的意思,隻是想給大夥一個交代。你如果覺得大庭廣眾之下這般做有些不妥,可以請幾位前輩名宿作為旁證,到僻靜之所為之。”
還沒等薛鳳陽開口,忽聽台下那個頭戴鬥笠之人又尖聲笑道:“久聞薛莊主為人公正無私,今日一見,卻原來不過如此!”
薛舞陽聽那人又口出譏刺之言,不由心中大怒,朗聲道:“閣下屢次出言相譏,究竟有什麼企圖?”
鬥笠客道:“我一個外人,既不能做你們一派掌門,也不能做你們一莊之主,能有什麼企圖?隻不過是看你們處事不公罷了!”
薛舞陽道:“但不知不公卻在何處?”
鬥笠客道:“你們得了掌門之位,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坐上去,而別人憑實力贏得掌門之位,就百般刁難、羞辱,請問公道何在?”
薛舞陽道:“薛葉兩家比劍定掌門之位,自是該用本門武功。而薛鳳陽用的並不是本門武功,其中已有取巧之嫌。更有甚者,他用的竟是邪魔外道陰損的武功,這是斷斷為我派乃至武林正道所不能容的事情。若是爭相效仿,那又置我派和家族聲譽於何地?正是為了公平起見,薛某這才出麵製止,又有什麼不公之處了?”
鬥笠客道:“就算你所說的有那麼一點道理。那請問你和葉莊主作為掌門之位的第一人選是否最有資格?”
薛舞陽道:“薛某是否有資格卻不是自己說了算的,那是大家公推的結果。”
鬥笠客道:“請問若是有人家教不嚴,兒女子弟做出苟且之事,這樣的人可有資格身為一派之長?”
薛舞陽隻覺得雙耳嗡的一聲,一個頭像是變成兩個大,額頭竟有冷汗滲了出來。他的女兒和葉家子弟葉楓私奔,是這些日子以來最讓他頭疼,也最棘手的事情,究竟是該為了自己的地位犧牲女兒,還是為了骨肉親情而徇私護短,實在讓他難以取舍。最後他和葉千山達成共識,等掌門人大點結束之後,再進行處置。為此,二人對族人三令五申,誰也不能把這件事情說出去。這些族人也知事關重大,都信誓旦旦的保證絕不外傳。今天在這盛會上冷不丁被人說破,無異於一個炸雷在耳邊炸響,如何不讓他心驚,驚慌之下,竟不知該如何回答,一時愣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