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父親已經知道自己的來意,吳大世子覺得也沒有什麼避諱的,索性也就開門見山的說道:“不錯。孩兒正是如此打算。”
“糊塗。”吳三桂大怒道。“你這是要把我們吳家和關寧鐵騎通通的送上絕路啊,我豈能容你。”吳三桂說到這裏,倉啷一聲抽出身上攜帶的寶劍,把寶劍逼到了吳大世子臉上。
麵對寒光閃閃的寶劍,吳大世子心裏不由得大懼,可是在這個時候,吳應熊知道,如果示弱,肯定會被老漢奸瞧不起,那麼最後的結果,隻能被老漢奸拋棄,或者直接被送到蟎清朝廷,作為那個殺之毫不可惜的人質,或者,被老漢奸打入囚車,用自己的鮮血染紅老漢奸的紅頂子。
“父親,”想到此處,吳應熊硬逼著自己穩定下來,用斬釘截鐵的口氣對吳三桂說道:“不錯,蟎清朝廷對父親榮寵無限,又是封王,又是賜婚。可是,父親難道不知道狡兔死,走狗烹的千古不變的至理嗎。我敢斷定,南明亂匪剿滅之日,就是父親你滅亡之時。,範文程老狐狸,不就是看到這點,才歸山退隱的嗎?”
聽到兒子的話,吳三桂不由得把寶劍扔在地上,身體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顯然,吳應熊的話,也觸動了他心頭最大的隱憂。
見父親麵色鐵青,沉吟不語,吳應熊則打鐵趁熱的說道:“所以,明匪不可剿盡,否則,朝廷就會先借口無匪可剿,先是削弱父親的兵權,然後,大幅削減父親的軍餉。最後,借口父親尾大不掉,要求父親交出全部兵權,如果父親不答應,那時候,隻怕朝廷的大軍,就會直接打到我們的家門口了。”
聽了吳應熊根據以後曆史事實分析的出來的結論,吳三桂的臉色直接變成了蒼白,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氣。
見火候已到,吳應熊知道漢奸的立場已經發生變化。所以也不糾纏老漢奸的立場問題,轉而分析起現實的困難來:’“當然,養賊自重計策雖好,但是實施起來,卻還有一定的困難。首先,雲貴地區地形以山地為主,土地貧瘠,無法實現糧食自給。其次,雲貴地區雖然也產滇馬,但滇馬耐力有餘,衝擊力不足,無法作為戰馬使用。因此,我們父子的補給線,幾乎可以說完全掌握在韃子的手裏,隻要他們願意,隨時可以掐斷我們的補給,把我們餓死。再次,鐸尼和額顧裏因在湖南駐有重兵,隻要發現父親有異動,隨時可能抄我們的後路,把我們剿滅。”
吳三桂聽吳應熊如此說,隻是無力的點點頭,顯是同意了吳應熊所說。吳應熊見吳三桂如此表情,信心滿滿的說道:“父親可知道苞穀,土豆,番薯三種作物?隻要把這三種作物引入雲貴,隻要三年,我們就能實現軍糧自給。”
“真的?”吳三桂像黑暗裏看到一線曙光一般,緊緊拉住吳應熊得手道:“如果真有如此神奇的作物,應熊,這件事交給你辦。無論花多少銀子,耗費多少人力物力,為父都無條件支持你。”
“父親,現在雖然建奴仗著騎術精湛,在戰場上占據上風。可是,隻要我們潛心研製開發火器,相信不久以後,我們一定能在戰場上占據上風。父親在山海關時,想必也親眼看到紅衣大炮的威力了吧?”說到此處,吳三桂的心裏,已經完全信服吳應熊了。
吳應熊長歎一聲道:“不過,這一切都需要時間啊。所以父王,我們隻能把希望寄托到南明這群亂匪身上,期待他們給我們爭取一點發展的時間啊。”
吳三桂沉吟的看這吳應熊,半晌方道:“孩子,為了吳家。你放手的幹吧。”說完,拉開自己桌子的抽屜,拿出一封汪士榮的書信來,遞給吳應熊道:“孩子,這是汪士榮寫給為父的,你看看。”
吳應熊看罷汪士榮的信,心裏不由得怒氣衝衝。信上要吳三桂禍水南引,希望吳三桂把南明那群人,趕到廣東尚可喜老東西的地方去。順便說一句,尚可喜老漢奸,早在皮島與吳三桂共同定抗建奴入關的時候,就已經不對付了。吳三桂看不慣尚可喜殺良冒功,加上自己是那時候是將門之後,自然對尚可喜冷嘲熱諷。腸子比老母雞寬不了多少的尚可喜,自然也對吳三桂懷恨在心。這樣的話,兩個人從遼東共事開始,就不斷地使絆子,打橫拳,今天你參我殺良冒功,明天我參你吃空餉,喝兵血。一見麵也是不斷地用眼神殺死對方。所以,汪士榮的計策,如果不是吳大世子這隻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撲棱蛾子不斷的煽動翅膀,吳三桂確實沒有理由拒絕。
不過這樣一來,對尚老漢奸那富庶的廣東來說,根本造不成毀滅性的打擊,而南明的軍隊,卻經不起虛耗。曆史上,李定國的軍隊一方麵為了躲避吳三桂的追擊,另一方麵也為了和孤懸海外的台灣建立實質性的互助關係,把兵力不斷的消耗在尚可喜身上,而吳三桂則樂得坐山觀虎鬥,不發一兵一卒救援,也徹底失去了這個和尚可喜彌補關係的最後機會,以至於在吳三桂起兵反清的時候,尚可喜殺死吳三桂的使者,幫助糠稀大帝小麻子拚命拽吳三桂的後腿,直到尚可喜兩腿一蹬,與吳三桂關係不錯同樣腦後生有反骨的尚之信,才與吳三桂一起清兵抗清。不過,那時候,吳三桂的軍隊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尚之信這個軟蛋,看到吳三桂的軍隊處於劣勢,才造反不久,就投降了小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