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雲南 第八章 韃子王都(1 / 2)

北京城內。現在是農曆十月的天氣,而北京,卻已經下了順治五年的第一場雪。把這中國自明朝以來的首都,整個變成了一個銀裝素裹的世界。但是在這銀白如童話般的世界中,卻發生著一幕又一幕的人間慘劇。

一群群衣衫襤褸,步履蹣跚的難民,三五成群的集結在北京的外城,呻吟聲,哭喊聲不絕於耳,一個衣著單薄的母親,抱著已經凍得僵硬的孩子,哭得泣不成聲。而這個凍僵的孩子,卻被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粗暴地搶走,切碎了放入炭火堆上的鍋裏。不一會,就聞到了一股肉香。肉香引來了大批的饑民。但這一罐肉,顯然不夠這上百人果腹。於是,一場搶奪食物的戰鬥不可避免的上演,潔白的積雪上麵,也染上了大團的鮮紅,顯得是那麼的觸目驚心。一位穿著清朝官服的老人,看到眼前的一幕人間慘劇,不由得長歎一聲:“誒.................”

可這悲慘的場景,卻是隻發生在城外,就在城中之城的紫禁城裏,那些滿洲的主子們,卻是圍在燒得熱氣騰騰的火鍋邊上,肆無忌憚的笑著,欣賞著美妙的歌舞,他們殘酷的剝削著漢人百姓的血汗,瘋狂的搜刮著民脂民膏,卻絲毫意識不到,在他們的眼皮底下,就有一群正掙紮在死亡線上的災民......

乾清宮內,順治皇帝,孝莊妖婦以及那個連孝莊妖婦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順治實際老子的多爾袞,正圍著火爐享受眼前的三十多道禦膳。多爾袞用刀切了一大塊蜜汁熊掌,狼吞虎咽的吃下去後,從麵前一堆奏章中,抽出一份狠狠地摔在桌上,同時怒氣衝衝的說道:“李定國已攻陷陽朔,圍困桂林多日了。千刀萬剮的吳三桂,居然說貴州水西的那些小蠻子搗亂,連一個人都不給老子派去增援。娘的,等到要錢,要糧,要馬匹的時候,就完全跟條餓狼似的了。打仗的時候倒他娘的縮到了後邊。老子恨不得一刀砍了他。布木布泰,你看看,這是他要的餉銀的數字”

孝莊嫵媚的瞟了自己的老情人一眼,似乎責怪他叫自己娘家的小名,不過長得像一頭拔了毛的狗熊一樣的多爾袞並沒有注意到孝莊的小動作,還是扯著他那破鑼一樣的嗓子嚷嚷道:“老漢奸甭想從老子的手裏拿到一個子。哼,他那個狗屎兒子吳應熊更可恨,明著說出兵救援孔有德,可是卻在宜州住下了,再也不肯往前挪一步。奶奶的。”

孝莊老妖婦麵無表情的聽著多爾袞說話,直到說到吳應熊吳大世子,才打住多爾袞的話頭,轉而對身後的太監說道:“去把你們這些天收集到的吳應熊的情報拿來給攝政王看看。”

她她身後那個大約50多歲的太監領命而去,不一會,就拿了一個黃緞麵的盒子來畢恭畢敬的交給多爾袞,多爾袞拿過盒子打開,發現裏麵是一本藍皮的冊子,冊子上用楷書端端正正地寫著吳應熊三個字,翻開冊子,裏麵從吳應熊出生到現在出兵救孔有德,幾乎所有事情都記在了上麵,細致的連吳世子哪天多吃了一個包子,晚上穿什麼顏色的內褲都記在了上麵。

多爾袞粗略的看了一下,把冊子合上,孝莊見他看完,才開口道:“如何?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沒有?”

多爾袞把那巨大的腦袋搖的和波浪鼓一樣,“沒有。”

孝莊苦笑的看著愛郎道:“可是我倒是品出了些味道來。第一,吳應熊和劉玄初老蠻子走得很近,你不要以為劉玄初蠻子是省油的燈,他可是對我們八旗人恨之入骨的,吳應熊和他走那麼近,怕不是請教學問那麼簡單。至少,他們父子對我大清的忠誠,就很值得懷疑。第二,吳應熊帶兵一出貴州,就摔斷了腿,這也未免太巧了吧。而他的腿到現在還未痊愈。他的老子吳三桂,卻還對他如此姑息,並不走馬換將。這無論在什麼方麵,都說不過去了吧。”

多爾袞老狗熊雖然粗魯,不過政治嗅覺,卻比遼東最好的獵狗都強百倍。他想了一下,道:“這麼說來,這個吳應熊蠻子,還真他娘的不可靠。他不是和寧兒有婚約嗎。這樣,過完年,我就讓他來京城娶寧兒,再在北京城給他建一個大的鳥籠子,就算他是最勇猛的海東青,我也要把他關到死。不過,他老子吳三桂要的軍餉......”

“朕當然一個子也不會給他了……”一直未說話的順治伸個懶腰,打著哈欠道,他可是對政治這些東西煩的透頂,不過若說道漢人官二代喜歡的飛鷹走狗睡女人,我們的順治大帝,卻是自認第二,無人敢認第一的。

“糊塗。”孝莊氣的大聲嗬斥道,“現在那些南明餘孽氣焰正是囂張,你要在這個時候逼反吳三桂嗎。”

順治對自己的母親相當的懼怕,這一下自然嚇得不敢再說話。

孝莊正待在教訓順治幾句,多爾袞卻咬牙啟齒的道:“給。哼,要是老子手裏再有兩三名猛將,老子肯定派他們去把吳氏父子剁了喂狗。”

孝莊心道:"那個滿洲第一勇士鼇拜還不是被你派到盛京去看雪景了,要不,老娘能讓吳三桂這個汗蠻子欺負成這樣嗎。”

就在這時,宮門前忽然一陣打亂,一個如銀鈴般的女聲傳來,聲音雖然動聽,可裏麵含的怒火,卻幾乎能把整個皇宮都燒掉,“你這奴才,居然剛阻攔於我。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