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城外災民營中,一小堆篝火旁,黃浦誌借著篝火在閱讀書籍,而寒墨則靜靜的打坐。
“叔叔,你不要丟下念奴,念奴給你做丫鬟怎麼樣?叔叔,念奴沒有哥哥了,沒有爺爺了,念奴好怕......”一陣斷斷續續的囈語將寒墨從修煉狀態喚醒了過來。聽著讓人心都快要碎掉夢語,寒墨的眼眶濕了,曾幾何時,自己也在夢中這樣說過吧。
“念奴不怕,叔叔就在這裏!”寒墨輕輕的哄道。
聽到寒墨的聲音,念奴原本緊皺的眉頭舒緩開來,緩緩的進入夢鄉。
“師傅”黃浦誌剛欲說話,卻被寒墨抬手製止,用手指點了點念奴,示意黃浦誌到一旁說話。剛一動身,感覺被什麼拉住了,回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衣角正被小女孩攥著,緊緊地攥著。寒墨歎了口氣,輕輕的脫下外套放在小女孩的旁邊。
“師傅,聽說自下午咱兩離開之後,那小妮子一直站在橋頭上,站了一下午。”黃浦誌看了眼篝火旁熟睡的小念奴,歎了口氣說道。
“阿誌,事情查的怎麼樣了?”寒墨話音一轉問道。
“師傅,據我所查,靈城之內的確有一家酒樓叫四方齋,在城東,隻是一家二流酒樓,並不算多麼出名。”黃浦誌點頭說道“不知明日南宮紫雪會不會出現?”
“這也是我所擔心的,她隻說了五日之後,靈城四方齋,並沒有說見誰或者什麼事!”寒墨皺著眉頭說道。
“不過想來她不會害我們的,如果要害在龍門客棧她的地盤上可是很好下手的!”黃浦誌說道。
“南宮紫雪!她真會好心幫助我們嗎?”寒墨歎了口氣說道。
黃浦誌看了寒墨一眼,若有所指道;“師傅,你有沒有發現你變了?”
“哦?”寒墨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子疑惑道。
“我不是指容貌,我是指這裏。”黃浦誌點了點自己的胸口,看著寒墨依舊疑惑的目光,黃浦誌繼續說道;“師傅,我們在一起相處也有幾個月了,這幾個月你的變化很大,甚至有時候你不能向以前一樣壓製住自己的負麵情緒,剛開始麵對眾災民時你無法壓製內心的怒火,向災民釋放靈士威壓,不惜武力威懾,雖然我不想承認,但當時你的確很暴躁。還有今日在城主府內,一言不合便刀劍相向,可以看出你當時嗜殺。還有城南四寶堂,那隻是一個普通的大漢,師傅你知道你看似輕輕的一腳有多嚴重嗎?那大漢斷了整整三根肋骨!”
寒墨越聽越震驚,這是自己嗎?寒墨張嘴想反駁,卻發現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能慢慢低下頭聽黃埔誌繼續說道。
“師傅,剛開始時我認識的你是一個臉上時常保持那種謙卑微笑的人,成熟,穩重,不悲不喜,無怒無恨。可隨著師公的離開,師傅你開始變了,變得,變得......”黃浦誌低下頭去,沒有說完後麵的話。
“變得怎麼樣了?”寒墨皺著眉問道。
“陰暗,開始變得陰暗。”黃浦誌鼓起了勇氣說道;“雖說師傅你做的這一切看起來都是正義的,無論是殺風淩,還是和廖南天戰鬥。可師傅你的確開始向陰暗的方向走,你對力量的渴求已開始變得瘋狂,從你不顧一切吸收靈戒中的魔核便能看出。甚至有的時候,你是高高在上俯視著我們,雖然這並無不妥,因為每個靈士隨著修為的提升都會這樣。可師傅你不能忘了最初的理念,看看周圍,這一切都是誰造成的,是國家,是靈士!慢慢的,我們在你眼裏便會弱小的如同螻蟻,慢慢的,你將會變的更其餘的靈士一樣,師傅,這是你想要的嗎!”黃浦誌越說越激動,甚至最後幾個字是低吼出來的。
寒墨呆住了,回想著跟月殤分開的幾個月自己一點點的變化。的確自己開始變得焦慮,開始暴躁,甚至嗜殺。如果是以前,自己絕不會胡亂吸收魔核中的靈氣,不會向災民釋放靈士威壓,甚至武力威脅,也不會和靈城城主出手,更不會隨意一腳踹飛一個普通人,還傷了他。如果這樣,那自己和那些視人命如介草的靈士有什麼區別,這樣下去,自己遲早也會變成下一個風淩,甚至下一個尹天仇!
“謝謝你,阿誌,能在最關鍵的時刻提醒我!”兩世為人的寒墨當然智力非凡,黃浦誌稍稍一說,寒墨便能明白,拍了拍黃浦誌的肩膀說道。
“師傅,事情越急,我們做起來才越要小心謹慎!”
寒墨點了點頭,伸了個懶腰“說的對,阿誌,以後我再也不會幹這種傻事了!”說著話,寒墨將手中還未吸收完的一枚魔核丟進了靈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