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遙離開之後,林海兀自低頭飲茶,綠芴卻難得的主動開口與林海道:“你要小心此人。”
林海聞言不由抬頭問道:“師弟何出此言?”
綠芴卻隻是搖頭,過了半晌後方才緩緩道:“我總覺得此人別有居心。”說完便又重新閉眼調息,不再言語。
林海心知綠芴平日雖是寡言少語,但若是如此鄭重相告,也必定有其道理。於是便也多留了一分心。
不過小半個時辰,易遙便前來相邀用膳,及至飯畢,林海一直留神觀察,卻是未見異狀,倒是易遙果然擅於廚藝,所烹之菜肴皆是色香味俱全,倒讓一直潛心修煉的林海難得的大快朵頤。
至第二日一早,易遙將林海兩人帶到綠霧林邊上便起身告辭。
林海便與綠芴一同進入綠霧林中。這綠霧林果然林如其名,滿目望去皆是綠樹蔽天,且林中水霧彌漫,視物相當不易。
林海二人在林內細細尋覓,確實一連三日毫無所獲,眼看再過兩日便要行出綠霧林之外,兩人心中不由疑惑,莫非這綠霧林之事竟是謠傳?
第四日一早,兩人便又早早起身。一路皆無事,忽行至一處開闊處,卻見前方似乎有個人影遙遙的立在前方。
綠霧林中水霧甚濃,林海原本在林外可視數十裏的眼力,此刻連前方數裏的景區也看不清晰。林海見前方忽然出現一人影,心中不由一驚,天機上人早已坐化,莫非這綠霧林中竟還有另外的前輩高人?
心中不由忐忑不安,不知對方是何來曆,有何企圖。踟躕了一下後,壯了壯膽色道:“前方是哪位前輩?”
前方人影依舊站著,並不言語。林海等了半晌又喊道:“晚輩林海,路過貴寶地,並無惡意,還望前輩讓我兩過去。”
那人影依舊不語。林海不由又往前走了兩步道:“前輩!”忽然一陣罡風刮過,一道黑影便向兩人襲來。
林海大喝一聲:“小心!”便單手一揚,一顆火球便向黑影襲去,誰知那黑影被火球一撞,不僅未曾後退,反而發出一聲長嘯!林海聽那嘯聲不似人聲,借著火球之光望去,眼前儼然是一隻直立著的碩大黑熊!
那黑熊此時也看清了林海二人,卻不急於向前,反而頗為忌憚的看著林海祭起火球的右手,似乎方才一下吃痛不小,眼睛轉了兩下,仿佛正在思索對策,看起來倒是頗通靈智的樣子。
林海在手中蓄滿真氣,正欲再次攻向此黑熊之時,一直站在身後不言不語的綠芴卻忽然開口道:“慢著!”
林海不由緩住攻勢,回首疑惑的看著綠芴。
綠芴卻不管林海,隻獨自將原本揚著的寶劍一收,便向那黑熊獨自走去。
林海見此不由喝道:“師弟小心!”綠芴隻做不聞,不多時便行至黑熊麵前,兩手反背,便將頭湊到了黑熊跟前。
那黑熊見綠芴忽然來到跟前,一時也是受驚不淺,張開大嘴便朝著綠芴嘶吼。
林海見那黑熊的血盆大口就在綠芴頭頂之上,一時心中不由大急,蓄起真氣便要向那黑熊擊去!
卻見此時綠芴反手一擺,示意林海稍慢動手,頭卻對著那黑熊不停點頭,還不是發出嗯嗯的讚同之聲,仿佛正與黑熊攀談一般。
林海見此異狀心中不由納罕,一時也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隻好站在原地,充滿戒備的看著那黑熊。
不多時,綠芴口中大聲說道:“好。”便回頭向林海道:“此處便是天機上人的埋骨之處!”
“什麼!”林海一時不由又驚又喜,便趕忙走快幾步,來到綠芴跟前急切道:“師弟所言可是真的!”
綠芴也不說話,隻單手指向兩人原本所見的黑影所站之處。林海忙上前定睛一看,原來這並不是什麼前輩,而是在道旁立著個一人高的石像。
綠霧林中水霧繚繞,才影影綽綽隻間將這石像誤認做了真人。那石像雕的乃是一名中年道士,仙風道骨,更兼雕工細膩更顯得此石像器宇不凡。
林海不由上前摸了摸石像,原來這雕刻石像的石料亦不是尋常石料,細膩潔白,更兼觸手生溫,溫潤如玉。那石像底下立著一塊石碑,碑上刻著“天機上人”四個大字一旁刻著數行小字,講的便是這天機上人的生平。
原來這天機上人便是易遙口中的師祖,天機上人進入元嬰境界之後,天下罕逢敵手,且進入後期之後再要在境界上再進一步更是難於上青天。
於是後來天機上人為了增進境界突破瓶頸,便進入了一個及危險的地方以期能有奇遇,後來在這個危險之地,天機上人遇到了一個頗為厲害的對手,受了重傷,大敗而回。之後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天機上人並未回鳴翠峰養傷,也未通知任何門人,便獨自來到這綠霧林定居,並在周圍下了厲害的禁製,以防閑雜人等闖入綠霧林。
久而久之,這綠霧林便成了這鳴翠峰的禁地,再也無人進入。天機上人進入綠霧林後便全心鑽研一種秘術,以期能養好內傷,最後突破元嬰境界,但是後來始終未能如願,已在幾十年前辭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