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若聞言便抱劍道:“是!”又道:“師傅,那兮若到底何時才能到外間去瞧瞧?”
“你呀!就成日惦記著到外頭去!”絕命師太假意嗔道,又正色道:“不是我要拘著你,隻是你也該清楚自己的身份,出去倒是易事,若是萬一你在外頭遇見什麼厲害人物,隻怕我也無能為力。”
兮若聞言便猶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無精打采的應了一聲便獨自站在了一旁。
絕命師太見此也大覺不忍,便又向兮若道:“你若實在在此無趣,我便讓佩霖帶些外頭有趣的玩意兒,進來與你作伴幾日。”
兮若雖依舊不得所求,但總算有人能來陪伴自己,總好過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在此處好,便也高高興興的應承了下來。一時師徒二人又談了些修煉玄天之氣的法門,絕命師太便獨自飄然而去。至第二日一早,穀口果然進來了一名清秀的女弟子,便是絕命師太所說的佩霖。
這佩霖乃是絕命師太早年間所收的孤女,父母早已在戰亂中死去,絕命師太一時憐憫,便將佩霖養在了身邊。這佩霖的父母雖無一人身具靈根,但佩霖卻是難得的水木雙靈根,資質頗高,故而絕命師太也將她收做了門下。兩人雖名為師徒,但實則與母女無異,佩霖亦是絕命師太身邊竟有的幾個知道兮若之事的弟子。
佩霖在穀口遙遙一望,不多時,便見兮若滿臉喜氣的跑來,拉住佩霖的手高興道:“佩霖妹妹,你可算來了。”
佩霖亦笑著握住兮若的手道:“兮若姐姐好,我也許久未見姐姐了,姐姐獨自在這兒可好?”
“正是呢,掐指算來,咱們也總有四五年未見了。”兮若笑道,隨後又語調有些低沉道:“自進入了山穀,我便再也未出去過,哪裏有什麼好不好的,左不過就是這樣。”
“咱們別說這些了。”佩霖見兮若麵露傷懷之色,便轉開話題道:“我這次過來,可為姐姐帶了不少好東西呢!”
說著,兩人便相攜往穀中走去。佩霖所帶的皆是外間所盛行的女兒家喜歡的物件,從胭脂水粉,到簪環玉器,乃至各色衣飾,皆一一陳列在了兮若麵前。
兮若雖然已年逾百歲,但自稍稍知曉事情以來,便一直隻在這幽穀之中,素日間除了練功之外便再無旁的事情,所見之人除了絕命師太和她的幾個弟子罷了,所以心性依舊如孩童一般爛漫,此刻見了如此多的新鮮玩意兒,不由大為開懷,丟下了這個瞧那個,眼睛都快瞧不過來了。
正在兮若在一推物件中挑揀把玩之際,卻忽然在一堆東西中瞧見了一疊書冊,便拿起了一本隨口問道:“這是什麼書?”
正忙著整理一堆小玩意兒的佩霖抬頭略掃了一眼便道:“哦,這個是嶽寧師姐讓我給你帶來的,怕我走了以後你一個人無聊。說是現下外頭流行的話本,還有些詩詞歌賦什麼的,讓你留著慢慢看,若看完了,再給你帶。”
嶽寧是絕命師太的大弟子,跟在絕命師太身旁日子最久,也最得絕命師太的信任,兮若的事情,她也是為數不多的知情人之一。
兮若聞言感念嶽寧的用心,亦道:“如此,多謝嶽寧姐姐費心想著了。”說著,便伸手翻閱起那些書冊來。裏頭除了有些外頭流傳的話本,還有許多當代名家的文章,兮若不過是隨意翻看,留待日後再細讀,誰知翻到一本詩集之時,卻一時看住了,久久不忍釋卷。
良久之後,兮若方緩緩放下書冊,心中仍默默吟誦著其中的詩篇,猶自回味不已。翻過書冊來一看,隻見扉頁上寫著姚意朗著這幾個字,便抬頭向佩霖問道:“這姚意朗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