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你為什麼不學棋?”小王爺揭開棋盒的蓋子,先問了一句。
“沒這耐心,嫌煩。”
對小王爺,她也絲毫不假辭色,就跟對況且差不多。況且這才知道,這是她的真性情,並非對自己特別凶。如是,況且又有一點淡淡的失落。
“但凡做一件事,需要一個時辰的時間,她就不會去做。”陳慕沙笑著說。
“像您似的,經常一坐就是幾個時辰,那非得給我點蒙汗藥。”石榴反唇相譏,就像一個被溺愛壞了的孩子。
小王爺笑道:“石榴,你若不改這脾氣,小心將來找不到婆家。”
“我也沒想找。”石榴毫不在意的丟下一句。
三個男人都服氣了,除非她自己願意,否則真跟她沒法好好對話。
“咱們猜先?”小王爺識趣的岔開話題,不再招惹石榴。
“還是您先吧。”況且笑著,把白棋盒子拿到自己這邊。
“這麼有把握,讓我先?”小王爺饒有趣味地看著況且。
況且不卑不亢的說:“初次見麵,算是給師兄的一個見麵禮吧。”
“領情。”
小王爺拿起黑棋執先,還是先在一個角上下了一個子,先占領一個角再說,所謂金角銀邊草肚皮嘛。
陳慕沙看著況且,心中在猜測他如何應對。
況且置之不理,也在對角下了一個子。
小王爺又下了一步,況且還是如法炮製,也跟著在自己這麵下了一步棋。
竟是學棋的下法。對手怎麼下,他就怎麼下。隻有雙方都到了中部,開始廝殺爭奪,勝負往往中盤就可以決出。這種下法很是無味,會能讓對手心煩,倒不乏為心理戰的一種下法。
小王爺拈棋不下,而是看向陳慕沙。
陳慕沙也是一臉茫然,他沒想到況且會這樣下棋,不管輸贏如何,這種下法都接近無賴。
在明朝,還沒有這種棋理。
石榴先是暗地裏跌足咬牙,氣的不亦樂乎。陳慕沙倒還沉得住氣,心裏已經在想如果小王爺變臉,自己怎麼把場麵圓過來。
小王爺從小到大,還沒被人拒絕過,今天可是頭一遭吃了癟,一時間有些不自在。
況且卻是不卑不亢地說:“我想師兄的意思,不是要悔棋好贏我,而是想要找出破解這種棋路的辦法來。”
“對啊,可是不悔棋怎麼破解,難不成重下一盤?”
“讓師兄悔棋是小事,可是萬一傳揚出去,可就毀了師兄的清譽。小弟可不敢隻因一盤棋陷師兄於不義。”
小王爺聽得毛骨悚然,這跟著老師才學幾天啊,就道貌岸然起來了。悔不悔棋都能扯到大義上來。
陳慕沙看著小王爺,示意說這可不是跟我學的,這小家夥腦子裏玩意兒不少,能把人驚得跌個跟鬥。
“師兄要是想要破解這種棋路,小弟不敢藏私,把這種棋的各種下法都傾囊而出,供師兄參考就是。”況且微笑道。
石榴第一個反應過來,手捂胸口,心裏暗罵道:你送出人情還繞這麼大個彎子,差點把我嚇著。
小王爺也沒想到還有這等好事,當下大喜,握著況且的手說:“師弟,若能如此就再好不過了。”
陳慕沙最後一個反應過來,對這種歪門邪道之術,他向來痛恨,也不屑於研究,所以反應慢了一步。
然而他不得不承認,況且這一手玩的很漂亮,既保住了自己贏棋的勝利果實,也保住了自己的尊嚴,同時還巧妙送出一份大禮。
保住小王爺的臉麵,還能讓他喜出望外,這種麵麵俱到的做法,就是在官場混了幾十年的官僚,也未必能做到得心應手。
“這孩子以後怎麼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