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一吻,雖則隻是輕輕一啄,倒也無比銷魂,當時他身子都有些軟了,這才明白名妓真不是好招惹的,那些男人天天如蒼蠅般圍著她們轉,傾家蕩產在所不辭。難道他們是傻子瘋子?絕對不是,而是這些名妓太有手段了,從小煉就了一身“鐵布衫”軟功夫。
“你還敢說不是故意的?”李香君又要被氣昏過去。
“好,不說,反正已經兩清了。”況且繼續攪和,不肯罷休。
“這個詞兒也不許再說了。”李香君氣得直搖著粉頭。
“那好,咱們不是兩清,就當你還欠我的,我這人很大方,不要你還就是了。”況且趕緊咬定,他可不想自己最後還欠她什麼。
“好吧好吧,我服了你了,我長這麼大,從來沒受過這樣的氣,今天是遇到鬼了。”李香君歎口氣,隻覺得渾身無力,說不下去了。
況且想安撫她一下,剛伸出手,覺得不對,又縮回去了。況且心裏覺得奇怪,怎麼見了別的女人,根本就沒有動手的欲望,為什麼見到李香君卻總是控製不住自己,總是毛手毛腳的呢?想不到啊,自己也是個壞人!
李香君沒力氣說話了,把酒瓶搶過去,猛喝了幾口,忽然心裏又明悟,這小渾蛋絕對是跟自己一樣,不應該是這世上的,這世上的人沒有這麼混賬的。
兩人一時都無言,況且是休戰,不想繼續走氣死人的路線,李香君則是被他氣的一時間緩不過來。
“你怎麼能看出來我身上有什麼成年鎖?還有,你也真的被下過這種成年鎖嗎?”最後還是況且主動開口了。
“這是兩個問題,而且應該我先問你,你若是能讓我滿意,我就告訴你。”李香君氣歸氣,思維還算清晰。
“好吧,你問吧,女士優先。”況且很男人地道。
“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樣,經常感覺自己不應該是這世上的人,也是在錯誤的時間,降生到錯誤的地點?別否認,要不然你也不會一下子就說破我的心事。”李香君一雙使攝人魂魄的美目緊盯著況且。
況且心中一動,差點哭了,這還用感覺嗎?自己根本就不是這世上的人,本來在那一世活的挺正常的,說不上滋潤,卻也不用擔驚受怕啊,不知為何被一個渾蛋一腳踹到大明朝了。
現在他雖是個才子,還是個大詩人,享受到了前世不敢想象的榮光,可是他還是經常覺得憋屈,一個在電氣化時代生活慣了的人,回到這種半原始的農耕社會裏,怎麼說都是一種倒退吧?
好在他是學藝術的,生性豁達,對任何事都無可無不可,這才慢慢適應了。
他想到在前世時,一個城市沒有了電力意味著什麼?那就是一座死城,城裏的人根本沒法生活,肯定會逃離。可是,自己現在卻要在這樣的世上活一輩子,想到這事他嘴裏就塞滿了黃連。
“怎麼樣,我說中了吧?”李香君得意起來,頓時眉目生輝。
“嗯,我是有這種感覺。”況且眼中濕潤,順她的話兒點頭道。
“所以咱們是一種人,同一種人,這世上像咱們這樣的人,可能就咱們兩個,所以咱們不是外人,是一家人。”李香君又熱切地抓住他的手緊緊搖晃起來。
“什麼,一家人是啥意思?你不會想要嫁給我吧?”況且忽然有些後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