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哥倆烈酒銷塊壘(1 / 2)

況且走出好遠,心神才安定下來,他畢竟還是嫩了些,跟這些老辣名妓根本沒法過招,三兩下就一敗塗地,舉手投降。

他現在徹底相信那句話了,人不要臉則無敵。

這些名妓今日的行為算是夠要臉麵的了,即便如此跟他比,也算是不要臉到家了,他也就當然不是對手,用抱頭鼠竄來形容他的心理,一點都不誇張。

所有人走後,王公的府裏重歸寧靜。

王若非躺在躺椅上,瞑目想著自己今天收的十二個弟子,怎麼琢磨才氣天賦都有不足,心裏也就愈發不甘起來,難道吳中才氣盡了,再想找到一個況且那樣的好苗子就找不到了嗎?

月嬋悄然走過來,兩手捧著一盞茶,躬身道:“老爺,請用茶。”

王若非接過茶盞,卻沒喝,而是冷眼掃視她,嚇得月嬋身子更是矮下半截。

“以後伯虎、況且他們這些才子爭鋒,你絕對不要把自己的情緒帶進去,更不要介入其中。”

“婢子明白。”

“明白你還在況且跟前擺出那張死人臉?”王若非怒聲道。

“婢子錯了,請老爺恕罪。”月嬋雙膝跪下,頭埋在膝蓋間,顫聲道。

“恕罪?看來是我把你寵壞了,在這兒反省一夜吧,做人最要緊的是明白自己的身份,什麼時候都不要恃寵生嬌。”

王若非說著,一抬手把茶盞倒扣在月嬋頭上,茶水順著她雪白的脖頸流下來,一直淌滿前胸後背。茶盞更是扣在她高高聳起的雲髻上。

“記住,再有一次讓我看到你那張死人臉,你就另找主人去吧。”王若非說完,起身走了出去。

月嬋整個人好像失去了魂兒,一動不動地跪在那裏,茶水由熱轉涼,最後如冰一般,她整個人更是早就如被扔進了冰窖。

她就這樣跪了一夜,以一個備受煎熬的女人的心裏,重新認識到了“男人無情、主人無常”的深沉哲理 。

況且在回去的路上被徐子傑、李寒星幾位師兄打趣了一路,昏頭漲腦地回到家,全然不知道還有一位美婢因他受了殘酷的體罰與無情的心理摧殘。

對於月嬋的橫眉冷對,況且過後就忘了,根本沒往心裏去,反而是李香君對他的義番“盛情美意”讓他吃足了苦頭,知道了一個柔弱的女人竟然也會那麼厲害。

回到家時已經是後半夜了,石榴、絲絲和秋香早已經打道回府,蕭妮兒也已經睡了,隻有周鼎成還沒睡,溫著一壇子酒等他回來。

況且了無睡意,就陪他喝酒,然後說些聚會上的事。

“伯虎那小子要跟你決鬥,依我看,你就該揍扁他!”周鼎成低聲咆哮道。

“那場合打得起來嗎?若是放在別的場合,我非讓他求饒不可。”

況且對此耿耿於懷,他現在對唐伯虎、文征明兩位偶像真是徹底失望了。他也明白,偶像的光環隻是外界虛加上去的,隻要到了近前,明星偶像並不會比正常人多出什麼花樣,甚至許多地方還不如一般人,唐伯虎、文征明隻是書畫大家,並非道德君子、儒學聖賢。現在才搞明白,他是被自己心裏那層偶像光環欺騙了。

尤其他想到自己還是祝允明啊,說起來同樣是不弱於這兩人,也是後人膜拜模仿的對象,如此一想,心裏的滯礙也就暢通了。

“若不是怕影響到你半月後跟他的比賽,我是一秒鍾都不想等,直接把他打殘了拉倒。”周鼎成一口氣窩在心裏,怎麼也不順溜,這才等著況且回來,陪他烈酒銷塊壘。

“大哥,他又怎麼惹著你了?”況且納悶道。

“他敢惹我?我是被秋香那丫頭哭得心煩意亂。”

周鼎成向來不理會這些小兒女子的事,可是今天卻也被秋香無助的哭泣攪亂了心境,覺得這丫頭太可憐了,唐伯虎這混蛋太可恨了。

“原來是秋香的事啊。”況且這才明白。

對於秋香的事,他隻能無語,因為他知道,事情發展到最終,秋香的確給唐伯虎做了妾,而且後來是樂意的,雖說這隻是民間傳說,曆史上未必如此。現在唐伯虎誌在必得,已經認準秋香為不二人選,誰能說唐伯虎七笑點秋香不會成真?

“你對這事怎麼想的?我看秋香那丫頭話裏話外是指望著你了,半月後有贏唐伯虎的希望嗎?”周鼎成開誠布公,他從來不喜歡繞彎子。

“指望我,指望我什麼?”李香君的事情已經鬧得人頭疼不已,這裏又冒出個秋香,況且覺得自己快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