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從倫理上講的確是有道理的,左羚到南京屬於分家另過,自己另立門戶,就如同左家家族裏的一支跟家族分離後,自己獨立,也就不算是左家家族的一部分,至於說嚴格意義上算不算左家的人,還有商榷的地方。
左羚畢竟是女孩子,女孩子一般都被視作別人家的人,一旦出嫁就鐵定是別人家的人,但是左羚現在還沒有出嫁,也可以算是左家的人。
盡管可以算是左家的人,但是她的財產的確是分離出去的,她手上的藥方自然也就是她個人所有,跟左家家族無關。
這一點不像聚居在鳳陽的十三房,盡管都有大部分的私產,但是都還占有一部分公產,如果是某房有了這些藥方,還真可以使用族長的權利逼迫他貢獻出來,這一點顯然不適用於左羚。
“文祥啊,你這樣說就不對了,羚兒一天不出嫁,就還是咱們家族裏的人,她的藥方就有義務拿出來給族裏共享,當然族裏要厚待她,在利潤方麵甚至其他各個方麵都可以滿足她提出的一切要求。”左堃又發話了。
左文祥苦笑道:“老祖宗,您德高望重,一言九鼎,可是剛才這番話,侄兒不敢苟同。羚兒是還沒出嫁,可是這藥方真不是咱們左家的,是誰的大家都清楚,我說句老實話,這藥方羚兒拿著是福,別人真要拿到手,就可能是禍了。”
“潑天富貴當然不會從天上掉下來,是要拿命去搏的,這一點你不用說我也知道,他們也都知道。”左堃淡淡道。
左文祥倒吸一口冷氣,左堃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意味著要不惜一切代價搶奪藥方到手了。
“羚兒,你許身給況且了吧?”左堃忽然問左羚。
“是,老祖宗。”左羚驀然一怔,旋即美麗的臉蛋放射光芒,很自豪地說道。
“啊哈,果然還是賢侄女高明,我就說嗎,這等寶貝哪裏是隨便的來的,果真是賢侄女用身體換來的。”左文增忽然大笑道。
“四叔,請您說話放尊重些。”左羚再也忍耐不住了,冷聲道。
“哈哈,這有什麼難為情的,羚兒,你做的再好沒有了。拿身子換怎麼了?要是用女兒能換來藥方,我第一個幹。我還有三個女兒,最大的十八,最小的十二,隻要況且願意換藥方,三個一起給他,隻換一個六神丸這樣的神方就行了。”左文勝大笑道。
“你願意,誰不願意,誰沒有女兒啊,我也有兩個,如果不夠趕緊再生幾個,隻要況公子願意換,五個換一個藥方都行。”
“你們也太無恥了吧!”左文祥也忍受不住了,出聲嗬責。
“無恥?文祥,這話就錯了。”左堃冷笑一聲。
左文祥的臉痛苦的抽搐一下,本想繼續大罵幾句,可是左堃發話,他隻好忍住,不管怎麼說,這都是老祖宗,值得左右族人敬仰,他是族長,更應該做族人的表率。
他盡管是最早發現況且的價值,也最為看重況且,卻從沒動過絲毫用女兒的美色、女兒的身體為自己謀求一絲利益的心思,相反,他對左羚跟況且的事一直持反對態度,隻是攔阻不了,也隻好隨她的便了。
不曾想左氏兄弟們為了得到藥方,竟然一個個露出了無恥的嘴臉,連老祖宗都是這態度。
左堃繼續道:“昭君出塞和親,為漢家帶來百年和平昌盛,咱們要是能用左家的女兒孫女為左家換來百十張藥方,就可以讓我左家繁榮昌盛幾百年甚至千年不倒,任憑朝代變遷,我左家依然屹立,這是何等的大利益,所以你們說的都少了,隻要況且願意交換,咱們左家所有女兒孫女十歲以上,二十歲以下未有婚配者全都送給他,一個不留。”
此話一出,二房以下的當家人不禁汗顏,什麼叫氣魄,這才是氣魄,是大氣魄。我等鼠輩眼光還是太短淺,出手也太土鱉了些。
至於說拿女兒孫女換藥方,那是沒一個人不同意,都會踴躍來換,就算是以前不熱心此事的那幾房都不例外。
左文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麵色紫青,人差點氣的背過氣去。
左羚也是無言以對,無恥已經不足以形容這些人了,貪婪簡直是個魔鬼,讓人頃刻間變成無底線的禽獸。
左東閣眨巴著眼睛,感覺已經麻木了,他看著屋子裏一大群爺爺叔叔,忽然間覺得一個都不認識了。
這些平日裏讓他尊重,讓他敬畏的長輩們怎麼一變臉就全成了貪婪嗜血的魔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