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節 縱論古今(1 / 2)

剛回到李府,管家汪福急衝衝迎了上來,差點跟雷飛撞了個正著,氣喘籲籲道,二位爺,城西布行當家任大老板,說是過來拜訪兩位,現在正在偏廳等候,還帶來了好多禮物哩。

二人心生納悶,旋又反應過來,來者當時那日在藏風穀中求醫的大商盟任掌櫃,兩人到了偏廳,雷飛大聲說道,任掌櫃別來無恙?近來睡眠可好?

矮胖的任掌櫃一臉堆笑迎了上來,拱手道:托賴二位小爺的洪福,老任我最近可是能吃能睡,氣血暢旺呀!

三人互望一眼,會心的捂著肚子大笑起來,羽震寰道,說起來,我與任掌櫃也算是患難之交,任掌櫃怎知我二人居於此地?

任掌櫃仍是一副和氣生財,笑口盈盈的樣子,道,那日多得羽公子說項,穀神醫將我和李老板的病治愈,我二人離穀之後,無時不在掛念二位小爺,那日兩位小爺在飄香樓下的長街做出那麼大事來,不說咱們做生意的消息最是靈通,現如今就是普通升鬥小民,對兩位爺的大名也是如雷貫耳,街知巷聞了。

雷飛愕然道,哪有這麼誇張。

任掌櫃又肅然道,兩位小爺那日仗義出手,教訓了那幫契丹韃子,我們大商盟上下都佩服的緊,二位以後有什麼差使,直接到城西的福升行找我老任就行,但凡兩位叫到,我老任無有不從。

兩人連連謙讓,又問起李老板,任掌櫃道,李老板生意比我大的多,成都府裏最受達官貴人、公子哥兒歡迎的地方,就是他的地盤。

見二人不甚了了,又笑道,成都府裏,最多漂亮姐兒的,當屬紅袖坊,而這紅袖坊,就是李大老板的產業了。看兩位神情,好像還未去過,不如明晚由小老哥我帶二位前往,讓李老板做個小東道也好。他若知道二位肯賞光,保證樂的臉上開花。

兩人聽的心動不已,定好明晚一同前往後,任掌櫃告辭離去。正好李昊派遣人來喚二人到書房,說是有事相議。

兩人來到書房,見李昊立於書桌之前,躬身磨墨,神情異常專注,二人來了半響,始見李昊仰起頭來,招呼二人入座。

二人坐下後,李昊自顧研磨墨水,俯首道,“老夫醉心書法,最是推崇東晉行草大家王導,王導乃是東晉的中興名臣,得益於他推行的鎮之以靜國策,東晉政權調和了南方本土士族和北方南來士族的矛盾,東晉得以中興。今日我蜀國之局麵,比之東晉之時複雜尤有過之,老夫認為當以休養生息為上,不宜輕易興兵。”

雷、羽二人心忖,原來這老夫子主和,效仿的是東晉名臣的鎮之以靜。

羽震寰動容道,司空大人能效古代賢臣,不妄動幹戈,實乃蜀國百姓之福。但小子竊以為,大蜀今日之局麵,比之東晉,卻實有些許不同之處。東晉一統江左,天下二分已占其一,且當時北方五胡十六國,戰亂紛爭,本來東晉一統天下的形勢大好,但江左政權曆次北伐失敗,盡皆是自身多種矛盾原因所致,在此形勢下,王導不得不推行“鎮之以靜,群情自安”先行緩和自身矛盾,但如今我蜀國政權,在本地政權管理多年之下,已是國庫充盈,百姓安居,但始終是偏安蜀地一偶,雖國小兵弱,若再不圖進取,早晚乃是覆亡之局。

李昊一震,停下手中研磨,訝道,江山代有才人出,震寰有如此見識,實出老夫意料之外,但隻望別拿我蜀國百姓,當作爭天下的砝碼才好。

說到後半句時,語氣轉寒。

羽震寰恭敬道,小子一介布衣,何來什麼爭天下之說,司空大人太抬舉我了,說到蜀國百姓,逢此天下大亂之局,無論像漢隱帝般貴為天子,抑或區區蟻民,人命皆如草芥一般,渾不知何時便死於非命。要改變這種局麵,隻盼望天下能早日一統,建立君法製度。一統天下,蜀國並非全無機會,更何況,順者為賤,逆者為貴的道理,李大人想必也清楚,蜀國就算無法一統天下,也可為未來一統製造契機。

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司空大人放心,小子行事,但求無愧於心,以天下百姓為本。

李昊麵容稍緩,道,今晚皇上在皇宮龍躍池邊宴請契丹和南唐使節,你二人隨老夫一同前往吧。

後蜀皇城雖不如長安、洛陽等名都大邑中的皇城一般氣勢恢宏,三人由宮廷正門神獸門入宮,沿路石階盡是帶甲的精銳禁軍,倒也是氣象森嚴,盡顯皇家氣派,進入皇城內廷,隻見琉璃瓦,大飛簷翼角,雕梁畫棟,仿佛置身於前朝唐宮之中,原來這蜀宮乃是由唐代劍南道成都府川西節度鎮署紫陽宮擴建而成,仿照唐長安興慶宮而建。晚宴設於龍嶽池邊,早有內廷公公引路,引著三人到了龍躍池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