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這還好,一說這市長馬上不高興了:“你還說把關叫,上次省裏來人考核成績,你說替我把關,結果鬧哄哄的影響不好,一個廳長的位置沒了。”芳菲勸解:“不要在意廳長,省長不是更好嗎?我替你把關就是為當省長的……”
芳菲這幾句話說到市長心裏了,他心花怒放,囑咐芳菲:“你也不要總為我操心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以後你的事還需要我操心的。聽說你女兒在上大學了?”芳菲高興地說:“是呀,你消息很靈通的,這事你也知道?”市長說:“你我之間哪有秘密呀,我家裏有什麼,你家裏有什麼,誰不知道誰呀,用不著防範,即使防也是防不勝防。”
“防不勝防也要防,你看看現在的年輕人哪個不是神出鬼沒的,馬麗就是典型之一。”芳菲趁機提醒市長,可是市長並沒往心裏去,他在想如何幫助芳菲走過這一段路,幫助她替孩子找一所大學。可惜現在晚了,她的孩子已經上了大學,當然如果不是開會他是不可能不參加她孩子上學典禮的,芳菲可能也請過他,隻是被他忘卻了。
市長說:“你看看你我聚一次也不容易了,很多事是沒有時間的,你還有哪些事想讓我幫忙就直截了當說吧,馬麗的事聽你的,過些日子再說。不過我已經跟下麵的人說好了,他們已經安排穩妥如果不趕緊可能會丟失機會……”市長這樣一說,芳菲還能說什麼,還需要說什麼,她隻能是點頭同意,實際上她不同意他也是這樣辦,她同意他也是這樣辦,隻不過是象征性增求她的意見,人生遊戲。想來,芳菲感到自己可笑,一個女人怎能阻止市長想辦什麼事呢。
喝著飲料,芳菲說:“你要不要找人跳舞,緩和一下情緒?”市長說:“我現在的會太多了,忙不過來,不跳舞了,如是馬麗的事你沒有異議,就這樣了。”芳菲說:“這個人可能野心大,你要防一下,否則以後會吃虧。”
市長說:“好的聽你的,防著她,不過這幾天你也要控製她,不要讓她說東道西的,我看她跟你差不多,也是一個直心眼,可能是我愛屋及烏……”芳菲嘲諷地說:“你愛屋及烏未必,我看是看上她了這是可能的,對不起了,我有事先走了。”芳菲說罷站起來先走了,市長望著她離開的背影有些愣,這可是她第一次與他意見相左。
又坐了一會兒,市長感覺到周圍環境有些變化,原來是老板發現他這個市長來了,特意給他上一杯好飲料,還有甜點心,市長隨隨便便吃了幾塊點心,喝了幾口飲料便借口有事離開了。市長還要到馬麗那裏與她商量下麵的事如何操作,有些事是不能過急的,而且是要保密。市長就是這樣做第一件事都要保密,這是他的工作需要,也是為了防止有人對仗自己。在官場,市長並不怕誰可是他也怕小人寫舉報信,萬一誰舉報自己不是影響很大嗎?
市長在街上走了幾步,便有人跟自己打招呼,有人認出他是市長,有人他也不認識,可是既然打招呼他就回應,這也是他接觸群眾的理由。這種時候他要的就是這種和藹可親,這種和平利用,彼此之間都有好處。長期在一個地方工作,他一直保持一種工作能力,這就是他與外界打成一片的優良傳統,走到哪裏他都對群眾產生尊敬。可能是傍晚,市長的突然出現讓有些人不適應,這個時候絕大多數人都在酒中忙碌,隻有市長在街上行走。
也可能感受到了周圍的變化,市長不想繼續走馬觀花了,他要趕緊離開這裏,可是尚未離開就被人發現了。距離很遠就叫:“哎呀是市長呀,你怎能在這裏走馬觀花呢,到我那裏吧,我找你有事。”市長一見打招呼的是一個局長,他慌忙拒絕:“不不不,我還有事要辦,前麵就是,有我的幾個領導在,我必須過去的。”市長邊說邊離開,此時什麼樣的人他也不想見,什麼樣的朋友他也不接觸,馬麗是他心中的天,他迫不急待想告訴她自己的想法。可是就是有人與他唱反調,路上還是有人把他攔住了:“喲是市長啊,你在這裏幹什麼,為什麼不坐車呀?”
說話的是一個老幹部,曾是市長的前任局長,退下幾年了,就是這個老領導把一個大機關交給自己,是他的恩人,此刻,市長想離開也是不可能的了。於是他上前打招呼:“是老領導啊,你在這裏幹什麼,找我有事?”老領導說:“我找你沒事,看見你匆匆忙忙的就想過來打招呼,你看看有好幾年不見了,你還好吧?”市長慚愧地說:“是我應當向老領導問好,哪能讓老領導問好呢?既然見麵了有事就說,我保證做到……”老領導愣了一下,看著周圍的人說:“我聽說這條路要拆除,附近地區要動遷是真的嗎?”市長說:“是真的,城市化嘛,還有不穩妥的地方嗎?”
顯而易見,市長打起了官腔,老領導說:“沒有不穩妥的,我隻是聽群眾反映情況想問問是不是真的?”市長慌忙說:“是真的,是真的,老領導有事可以對我說,市裏會有統一規劃的。”市長說罷,慌忙說自己有事借口離開了,留下老領導站在燈火通明的街市發愣,這事本來就不應當問,可是他偏聽偏信問了,結果就是這樣結局。
市長才不管老領導提出什麼意見,這是統一規劃誰也沒有想到,他們更是想不到。當市長消失在街上時,趁機拐彎抹角,悄無聲息走在一條小路上,隱隱約約看見前麵的小樓上的燈光,他知道馬麗肯定在這裏等他。想到馬上就要與馬麗見麵了,市長忽然感到自己有些年輕了,心不知為何忽然跳動起來,而且是越跳越快……
為了避免萬一被人發現,市長左右觀察,他不想被人看見他到哪裏,見了什麼人,或者說,他不能被人發現他見了什麼樣的人,可是他想是想,還是有人想見他,走了很遠仍有人跟隨,隻是他不知道,仍舊匆忙走著。是誰跟隨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