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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花子仍舊不能入睡,父親的忽然變化讓她坐臥不安,周曉得的話也讓她失魂落魄。一向正人先正己的父親忽然發生如此變化讓她這個當女兒的怎能不驚慌失措,搞得好父親還是黨政領導幹部,搞不好父親不是父親有可能是犯罪嫌疑人,這不是不可能的,已經有前輩在前引路了,難道父親也要這種走法?麵對現實,花子不得不這樣想。
在電話裏,花子對周曉得說:“我想見見你,出來吧。”周曉得勸告:“這樣晚了明天好嗎?”花子說:“不行啊我現在快悶死了,如果你不見以後不必見了……”花子下了最後通牒,周曉得無可奈何,隻好說:“好吧,老地方,一會兒見。”花子放下電話就穿衣服,此刻,她迫不及待想見周曉得,她有好多話想問,有好多話想說。
在一個咖啡廳,花子與周曉得見了麵,坐下後花子迫不及待地說:“你說說我父親現在怎麼回事?他怎能這樣啊?”看著花子匆匆忙忙的樣,周曉得勸告:“你不要著急慢慢說,有事不是不能解沁的,你慢慢說吧。”花子憤然而起:“你知道我父親的銀行卡是怎麼回事嗎?”周曉得說:“不知道,你知道了怎麼回事?”花子說:“我不隻是知道了,還知道了是誰放的,你說哪有這種市委書記貪汙受賄不說還幹這種缺德事,真是豈有此理……”
周曉得說:“這種人這種事並不奇怪,奇怪的是你父親,怎能變化多端呢?”花子憤憤地說:“還要錢還要權還要什麼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真是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真是豈有此理……”周曉得說:“他不是隻是說說嗎,並沒實際收入,等到有了證據再說也不遲……”花子擔心地說:“如果有事怎麼辦?比如這卡的事?”周曉得說:“螞蟻再小也有肉啊,要看你父親做什麼事了,收多少禮了,他是否把市委書記取而代之,這些都是未知數……”
這時,花子漸漸平靜了,她說:“我隻是擔心我父親,如果他也變成市委書記這種人以後他還是清官嗎?”周曉得說:“現在是不是清官有用嗎?我父親就不是清官,他收人家的錢財數不清,可是還不是照樣升官嗎?不能看收錢財來判斷這官是不是好壞?有些官就是收錢財的能手,他們的錢財數不清,可是他們還是貪得無厭。”
周曉得一邊說一邊為花子買咖啡,當服務員把咖啡端來放到桌子上時,花子輕輕喝了一口說:“這種咖啡太苦了,能不能換甜的?”周曉得說:“這種咖啡是有點苦,但越喝越甜,你喝幾口就習慣了……”花子試著又喝一口,果然感覺與前一口不一樣了,於是她端著杯子又是兩口,周曉得見此勸告:“喝咖啡要慢慢喝,喝急了也是苦的……”
花子笑了:“我現在是急如星火,吃什麼也不香,喝什麼也不甜,說什麼也中聽,你可別跟我一般見識。”周曉得說:“哪能呢,我們聚在一起多好啊,我怎能跟你一般見識呢?隻要你好,隻要你父親好,隻要你我都好……”周曉得話裏有話,花子聽得明白,她說:“局長給咱們的任務尚未完成,下一步幹什麼你有辦法嗎?”周曉得說:“有啊,不就是偵察嗎?芳菲為了競選副市長已經花了幾千萬了,利用工作之便請人吃飯送禮,希望有人投她一票……”
花子說:“這種事我也聽說了,你說現在的人真是,有錢了不幹什麼卻搞選票,他們真以為自己是誰了?”周曉得說:“這種事並不奇怪,有一全村落三年選一個村主任,有人為了當村主任花了幾百萬,誰投票就給誰錢……”花子嘲笑:“萬一他們選不上呢,錢不是白投了嗎?”周曉得說:“也不白投,村裏人還是選他當副主任……”花子問:“當副主任有錢賺嗎?”周曉得說:“有啊,不論多大的官都有錢賺,興修水利,修路費,還有其他雜費都有賺頭,即使誰家打架他們調解也有錢賺,送個人情費也是幾千元或幾萬元,你說說中國哪有不花錢辦事的……”
周曉得說得有根有據,花子聽得目瞪口呆,中國這是怎麼回事,到處花錢,不花錢辦不了事。周曉得見花子不理解,知道她還沉浸於清白中,於是提醒她:“你不要以為收錢的就是壞人,其中之一還有人情在,收錢才能辦事,不收錢是辦不成事的,換句話說,收錢是有情的,不收錢是無情的,當然收了錢也是無義的,人就是在有情無義中生活。可能你認為收錢的人不是好人,可是收錢的人往往把事辦得穩穩當當,相對而言那些不收錢的人他們能辦事嗎?”
花子似乎明白了什麼,她問周曉得:“你說芳菲能成功嗎?”周曉得說:“能的,她花了錢就能達到目的,那些收了她的錢的領導哪個不為她說話,你看市委書記見她如同見情人一樣,還有市長不也如此嗎?”花子說:“怪不得我父親不守清白了,原來他也看出這種人的不是了,可惜有些晚了,人家錢抓完了他才來抓,還能抓多少呢?”周曉得笑著說:“這你不必擔心了,按你父親這位置起碼能抓幾千萬,幾個億也是可能的,你就等著當億萬富姑吧……”
周曉得的笑許讓花子樂得眉開眼笑,她嘲諷:“想不到你這堂堂正正偵察員心裏也是如此肮髒,看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清白了,真的是汙七八糟。”周曉得說:“你也別擔心,人就是在這種環境中成長的,一旦成熟就是樂趣了。”花子仍舊不理解,她憤世嫉俗的性格再一次爆發:“你不必勸我了,這種事我是看在眼裏恨在心裏,我們不能讓這種歪風邪氣占有一席之地,我們不是偵察員嗎?誰要是收錢我們就舉報誰,我們就是讓他們的官運亨通變成災難……”
兩人就這樣談著,不知不覺天就亮了,周曉得說:“行了你我今天就算加班了,說吧,今天想幹什麼。”花子說:“還是偵察員的工作,走到哪裏也忘不了自己的工作,咱們去芳菲公司吧看看她現在幹什麼,是不是又請客?”周曉得說:“作為公司總裁芳菲請客是正常現象,如果她有一天沒有請客就是不正常了,有錢願意花就花吧,與你我無關。我現在擔心的是市長,他與芳菲有關係會不會成為證據確鑿,還有馬麗等人,上次十姐妹中除你外還有幾個與市長沒有關係很難說清楚,芳菲的公司不可能隻是她自己在守衛,可能背後還有高參還有顧問還另有其人……”
花子知道周曉得是另有所指,在她有限的人生經曆中,收錢辦事還是鮮為人知,實際上是屢見不鮮。她看著周曉得,知道他掌握著一些領導幹部的黑材料,作為偵察員他是心裏有數,作為年輕人來說未免有些絕情。可是這是工作需要,誰也不想得罪人,非要得罪人時必須得罪人,於是花子說:“咱倆也不能老偵察,幹什麼才好呢?”周曉得說:“我們跟隨市長下鄉吧,年底工作檢查也是必須的,順手牽羊抓到證據,還可以獲取好處……”花子說:“你看你說到這裏時你又來了真掃興,你就不能談點其他高尚的,臭烘烘這些興味索然……”周曉得看著花子,頓了頓說:“我們還沒有具體工作,偵察員要的就是沒有線索,如果有了線索還需要偵察員嗎?案子也一目了然了……”
就在兩人閑不住時,局長忽然來了電話,說郊區有人家裏有大炮,希望他們看一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周曉得笑逐顏開對花子說:“有活了,郊區發現大炮,局長讓咱們看一看到底是怎麼回事……”花子吃驚:“什麼?家裏有大炮?”周曉得皮笑肉不笑地說:“家裏有大炮算什麼,有的家裏還有坦克呢。”花子說:“又是強拆引起的糾紛案?”
回到公安局,周曉得駕駛轎車朝郊區行駛,一路上,兩人仍舊談論著見麵方案。花子問:“如何與對方談?”周曉得說:“隨隨便便,不能一本正經,如果咱們打官腔可能會發生意外,還是慎之又慎。”花子說:“是他們不對為什麼我們要慎之又慎?”周曉得說:“群起而攻之是咱們的大敵,可是想結束這種風波就要慎之又慎,這是秘密。”
很快,轎車到了目的地,周曉得與花子下了車,打聽誰家有大炮,有的人就笑逐顏開:“李大炮家有大炮……”李大炮是誰呀,可能就是故事的主人公,是大炮的持有者。帶著好奇,周曉得朝前走去,他們都想看看這大炮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