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欺上壓下(2 / 3)

草莓說:“人是你偵察的事是你辦的,你不負責任誰負責任?”周曉得解釋:“這裏有司法程序,不是個人決定的,你找我也沒用……”草莓氣哼哼地說:“我找你怎麼沒用呢,要過年了我要媽媽,就朝你要……”周曉得知道這種事跟草莓說不清楚,他隻好推卸責任地說:“我看這種事用不著找我了,你找新市長他會解決的,或者找新市委書記,他們都有能力解決這種問題,我剛上任並不了解情況,有些事我也不能說了算,還是找他們吧……”

可是草莓認準了周曉得,說什麼也要找他,坐在周曉得辦公室不肯離開。周曉得無奈,隻好聽之任之,可是有人來電話或者有人來找他見辦公室裏有一個年輕女人他們都以為出現情況了,於是紛紛逃之夭夭。恰巧孟子欣也來找周曉得,見草莓坐在這裏,她問草莓:“你在這裏坐著幹什麼?”草莓說:“我找他問何時放了我媽媽……”

孟子欣問周曉得:“她媽媽能出來過年嗎?”周曉得搖頭:“這種事哪是我說了算的,還需要問司法部門……”孟子欣說:“我說也是,草莓呀,你不必糾纏周副市長了,如果你媽媽能出來不是他說了算的,是上級領導決定的……”草莓問:“上級領導是誰,告訴我去找他們……”孟子欣說:“上級領導有很多你找得過來嗎?我勸你還是安分守己過日子,否則惹火燒身……”草莓說:“我不怕惹火燒身,我媽媽被抓了公司總裁換人了我沒辦法……”

孟子欣對周曉得說:“前市長的妻子也是,早不奪權晚不奪權,偏偏市長被抓來奪權,這不是坑人嗎?”周曉得問:“公司到底是誰的?公司總裁由誰說了算?”孟子膁說:“能是誰的,是前市長的,如是不是他妻子能奪權嗎?”周曉得說:“你看看這裏的秘密組織還需要有人說東道西嗎?問題沒解決過年還能放他們嗎?”草莓說:“如果不放我媽媽我過不好年……”周曉得斬釘截鐵地說:“如果放了你媽媽老百姓過不好年,我們也過不好年……”

周曉得拒絕放人,也拒絕草莓提出來的幫助,孟子欣說了一些好話勸告也沒用,草莓仍舊撒潑耍賴。最後周曉得暗中叫來保安將草莓拉走,可是他心裏很不平靜,芳菲在押,其他犯罪嫌疑人也在押,為什麼拖泥帶水到現在呢?周曉得似乎意識到了這裏有秘密,一是芳菲的人情關係網起到了作用,二是有個別領導在幫助芳菲,三是芳菲教唆草莓在幹什麼或不幹什麼,否則草莓也不可能有如此頭腦來找自己的麻煩。周曉得感到,社會真是大染缸,什麼樣的人都有可能被塗上顏色,或多或少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可是周曉得鬧不清自己是赤呢還是黑?

周曉得鬧不清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可是他也生存在這種染缸裏,隨時隨地都有被汙染的可能性。每天上下班有車接車送,每天吃飯時有人陪同,每次外出開會有高級賓館,而且是有秘書照料,可以說他是不勞動者,又是管勞動者。在這種方式下生存難免沒有想法,如果說沒有想法是不現實的,而有想法才算現實嗎,周曉得是說不清楚的。

周曉得沒想到的是,原以為他跟花子結婚會每天在一起,結婚後他發現不僅不能每天在一起,比以前在一起時間還少了,而且是他想見花子想在一起吃飯都有限製。他感到這副市長當得的確沒意思,隨時隨地被限製,還要受各式各樣人的氣,如果當偵察員是沒有氣可受的,現在好了連草莓也來找麻煩,動不動就朝他要人,好象人是他抓的。

對於芳菲,市委市政府是有規定的,不是他偵察員決定的,現在怎能把責任搞到自己身上呢?草莓來找意味著有要指便,可是孟子欣來找又意味著什麼呢,難道她也是為芳菲而來,如果是後果是什麼。為了穩住孟子欣,周曉得問過孟子欣來找他幹什麼,孟子欣來說:“芳菲公司總裁換了前任市長妻子,我想問一下芳菲說了還算數嗎?”周曉得說:“在沒有處理前芳菲是公司總裁說了還算數,你想幹什麼?”孟子欣說:“以前她曾答應付買賣商城,現在問她還買不買了?”周曉得說:“你要賣商城,賣給芳菲?”孟子欣說:“是呀,她們給的價高啊,不賣給她賣誰呀?”

周曉得聽到這消息怦然心動,如果自己的錢也投到商城會是什麼樣,他問孟子欣:“商城是你的,有沒有領導幹部投資入股的?”孟子欣說:“你是什麼意思?是想查還是想投資入股?”周曉得說:“我不是想查,也不是想投資入股,我隻是不明白隨便問問……”孟子欣說:“如果你入股我幫助你,如果你查案子恕不奉陪……”周曉得不理解地問:“剛剛是好臉現在怎麼回事變臉了?”孟子欣說:“你也不看看現階段誰還拿當官當回事,誰不利用工作之便為自己圖謀經濟利益,你不知道現在的官員紛紛下海嗎?”周曉得說:“不知道,所以我才問呢。”

孟子欣說:“你的確不知道,偵察員生活把你坑傻了,當一個副市長也不會當,你看看人家是怎麼當官的……”周曉得問:“他們是怎麼當官的,你說說我聽聽……”孟子欣說:“他們當官是呼風喚雨,要什麼有什麼,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可是你呢,想要什麼沒什麼,想幹什麼不能幹什麼,你說你這種官有意義嗎?你這種官還需要嗎?”周曉得說:“沒意義,不需要,可是每天他們必須向我請示彙報,我不同意的事他們辦不成,你說我這種官還需要嗎?”孟子欣嘲諷地說:“你以為這是向你請示呀,這是對你監視著看你每天幹什麼,他們隨時隨地監視你呢……”

周曉得很吃驚,這是一個他最陌生的領域,以前他不往這方麵想,現在不同了,他必須要想,要思索。可是有時他想也沒用,想不通,而且是想不通時還要想,最後是鬧笑話,被人說東道西。他沒想到芳菲的案子在這座城市影響力是如此地巨大,幾乎無人不知道,無人不為芳菲說情,連父親的領導也為芳菲說情,這讓周曉得不得不考慮到這些領導的麵子。他知道這種案子不是自己負責,可是他知道他們所以找自己是因為看自己上級領導是父親,如果自己答應了他們還需要找別人嗎?如果不答應這背後的關係意味著什麼可想而知,周曉得就是在這種似是而非中漸漸弄清,可惜有些晚了,芳菲的存在可能會毀了他的名聲,弄不好他可能栽在芳菲這種案子上了,這是他最清醒時的認識。

孟子欣是什麼時候走的,說了什麼,周曉得一無所知,可是他心裏仍舊存著一種意識,這就是盡最大努力幫助芳菲,幫助草莓把這案子結束,否則以後說不上還會遇上什麼事。可是換句話說,芳菲現在算什麼,草莓現在又算什麼,他一個堂堂正正副市長居然心甘情願為犯罪嫌疑人說情,聽她們擺布,這不是無能也是無能,想來,他心裏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