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得還有一個辦法,就是與上級領導聯係奪取主動權,省直機關不是有人為市長說話嗎?不是有人對穀地說話嗎?不是有人為芳菲說話嗎?他們是誰,為什麼說話,如果不是為了收錢財他們能這樣說話嗎,如果不是得到了好處能心甘情願說話嗎?周曉得想來想去,還是感到問題是省直機關出在上麵,如果上級領導不為犯罪嫌疑人說話,有這種必要嗎?
周曉得判斷沒錯,問題的確出在省直機關,原來,市長被雙規後,他一起想方設法尋找機會,當他看到芳菲出來時他感到機會來了,於是,他一麵囑咐妻子送禮,一麵與有關領導溝通,這樣他的所有事都是一目了然。果然不出所料,省直機關領導對市長的事作了批示,該同誌還是可以進步的,可以讓他領導一個地方,以觀後效。有了這種批示,市長的雙規便可以解除了,當他回到家時,妻子和兒子早已為他在賓館準備了慶功酒宴,就等到他回來舉杯祝賀了。
說來也巧,這是以前芳菲曾經在此舉辦過酒宴的地方,現在是市長在此舉辦酒宴,真的是態度不同效果不同。為了掩人耳目,市長隻是簡明扼要說了出來經過,說了現在還是不高興時候便結束了慶功酒宴,他說以後會還朋友們的。周曉得也來了,然而他來不是為了歡迎市長回來,而是來了解情況。市長看見他來就問:“你是找我還是找其他領導?”
周曉得說:“我誰也不找,我是想來告訴你現在還不能工作……”市長問:“為什麼,上級指示不是讓我恢複市長工作嗎?”周曉得關心地說:“上級指示是對的,可是你現在還沒有恢複名譽怎能恢複工作呢,又怎能恢複市長工作呢?”市長問:“你想讓我什麼時候工作?”周曉得說:“起碼領導班子開會研究工作後才能決定,你說是不是?”
不能工作就不能工作,反正也不在意這一天,市長並沒在意周曉得的態度,仍舊與來人舉杯喝著。周曉得想走,市長攔住他:“你不能走,有些事還需要幫我辦一下……”周曉得說:“工作上的事我們研究後答複,個人事我們沒話說……”市長說:“個人的事我的確用不著,我在雙規期間都能擺平,個人事能用你擺平嗎?我是說有關涉及到我的幹部他們或她們是不是沒問題了,能不能放他們或她們出來呀?”周曉得說:“你的事是你的事,她們的事是她們的事……”
看來周曉得是不給市長麵子了,市長惱羞成怒:“如果我在雙規時我聽你的,現在我不聽你的了,我也是市長,也是領導班子裏的一員,憑什麼聽你的?”周曉得說:“你可以不聽我的,可是你不能不聽黨的,我是市委書記你說你聽不聽?”市長見機行事,他對周曉得說:“好吧我聽你的,你召開會議研究工作聽聽領導班子對我是什麼態度……”
周曉得離開市長的酒宴,返回辦公室把領導班子找來,周曉得忽然發現領導班子成員不多了,萬奔馳走了,穀地走了,王二三犧牲了,還有誰走說不上,可能都有人會離開。看著這七八個領導班子成員,周曉得感到形勢發展的確不如想像的那樣有條不紊了,可能會發生各式各樣的事。他說:“我開門見山,市長出來了,按省直機關的意思億恢複原職,你們說說他還需要負責哪一行業?”可能是周曉得沒說明白,趙歲月問:“你是說他恢複名譽恢複市長位置嗎?”周曉得說:“省直機關是這種意思,可是我感到他可能不適合當市長了,不能馬上分配他工作……”趙歲月說:“可是如果不恢複名譽省直機關領導那裏通不過,他們會以為我們不通情達理,或者說誤會我們是與他們對著幹,影響不好吧?”
周曉得針對性地說:“沒有什麼不好的,我就是不能讓他們這種人來幹擾我們的工作,你們說是不是?”周曉得這樣說顯而易見是不想讓市長站出來工作,而且是想方設法進行阻止,李蹉跎對周曉得說:“我看現階段的形勢逼人,你們也不能控製市長出來不出來工作了,我看還是以和為貴,能和就和吧……”周曉得說:“我是會堅持到底的,我當初偵察他是我的責任,現在我阻止他也是我的責任,不同的是這次是我們共同的責任……”李蹉跎唉聲歎氣:“我是勸不了你了……”
其實現階段不是勸不勸的問題了,周曉得已經明確提出市長是不能工作的,如果市長出來工作不是說周曉得以前的案子是錯的嗎?如果他辦的案子是錯的,不是說公安局也是錯的嗎?公安局錯了不是說政府錯了嗎?政府錯了威信在哪裏?何況市長出來工作預示著周曉得工作結束,雖然省直機關沒有明確態度,但足以說明周曉得工作是結束了。如果周曉得工作結束說明他以前的工作也是前功盡棄,那麼涉及到的人不止一個人了,而是一批人,這樣的威脅不是更大嗎?
麵對領導班子,周曉得盡可能說服他們聽之任之,起碼沒有人反對,果然鐵礦石對周曉得說:“我支持你不能讓市度出來工作,否則我們政府工作太不嚴肅了,市長能出來說明他委屈,可是委屈也不能馬上工作,沒這樣快的吧?”周曉得說:“我就是這種意思,市長畢竟是被雙規過,有沒有問題不是我們說了算,而是他的問題有多大,弄清了嗎?沒有弄清還需要工作嗎?我的態度如何,請領導班子討論,我們共同說服其他領導如何處理這種幹部……”
胡吹看出周曉得的意思,他也不能同意市長恢複名譽,更不能同意市長恢複工作,他對領導班子們說:“周書記說的話我是明白的,不能讓市長出來工作,他是有汙七糟八問題的人怎能給我們工作呢?我作為副市長有權勸告領導班子不能聽之任之,要有堅強的態度,支持周書記工作,不能讓市長出來工作,否則我們是市政府還是監獄啊?”
成發也是態度端正,他勸著:“我看還是不能工作,如果他出來就工作不是太讓我們喘不上氣了,搞關係沒有這種搞法,不就是有錢送領導嗎?我看還應當查一查他們的錢財送誰了,是誰替他說情?”周曉得順其自然:“就是了,拉關係走後門沒人糾紮紮實實工作的人反而被清查,有點太讓人憤憤不平了……”成發說:“你不平有啥辦法,這是省直機關領導的決定,誰能說服省直機關領導啊,他們不是說了算嗎?”周曉得說:“如果說不服我願意試試,我們不怕趟渾水……”
楊樹蔭說:“你不怕趟渾水我們還怕呢,我看還是聽上級指示吧,上級指示我們幹什麼我們就幹什麼……”周曉得說:“如果上級指示不是為國家不是為了政府難道你也要聽嗎?”楊樹蔭說:“這個我沒想過,不過我希望是這樣……”周曉得說:“現在不是你希望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以後我不可能總召集開這種會了,聽算不聽我馬上下令就這樣辦了……”
周曉得沒有給領導班子留麵子,他在位這段日子一直尊敬領導班子,可是領導班子並不如出一轍,相反有時是給自己找麻煩的,現階段是他們將他逼上梁山,他不能不反他們了。當然,周曉得也是有策略的,他不能直截了當反對他們,而是以工作形式對付他們。聽了幾個領導的態度後,他對他們說:“其實我想說的是,市長這種人是靠不住的,如果能靠住芳菲為什麼反對他,好多領導為什麼反對他,現在有人為他說情就是因為他用錢買通了領導,可是有朝一日領導也是要下台的,到時別說他一個人可能連領導班子都要跟隨倒黴……”周曉得是想說明厲害,可是領導班子嚇著了,沒人敢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