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聖上如何發落,秦飛隻是付之一笑。
肖勁光見左右無人,於是隨意坐下:“其他人呢?”
水師主帥到來,按說得全員相迎,秦飛偏不懂事,似笑非笑的反問一句:“有事?”
肖勁光眼裏閃過絲絲光芒,與之對視,卻發現秦飛眼裏更是透出幾分殺氣。
就知道這小子就像炸了毛的貓,否則也不會冒大不韙,擊殺位高權重的汪茂才。肖將軍索性不再多問,正色道:“白天遇襲之事我多有耳聞,你艦船上多是新兵,反應不及時,難免傷亡——勤加操練即可。”
經過一戰的新兵,肯定會添上幾分老練,悲痛過後,對親友的喪生也會逐漸麻木。畢竟在戰場上,活著隻是意外,戰死才是常態。
於是就練兵一事,跟肖勁光探討一番,受益良多。
肖勁光亦道:“你們這支船隊,本來就是作為預備隊,去了匣灣,也要操練好些時日才能上陣。這次遇襲,純屬意外。”
誰能想到在蒼雲內陸,會遭遇如此猛烈的炮擊呢?
兩人聊至深夜,肖勁光此來倒更像是教授秦飛領兵之道,於汪茂才一事隻以安撫為主,似他這般老奸巨猾,一看這事,就能把皇上意思猜個七七八八。
“朝中之事,我不敢妄論,秦將軍也不用擔心。”肖將軍眼底透著抹狡黠道,“我估摸著聖上最多大發雷霆,然後明貶實褒,實際上沒啥影響,咱該打苔島,還是照打不誤。”
對於朝廷上的權衡之術,秦飛是一知半解,隻好將信將疑。
直到數天之後,那名在昆都有過一麵的魏公公登臨長安號——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冠軍侯秦飛,鬥殺江東總兵汪茂才。汪茂才固有失職之嫌,亦曾辱罵將士,可罪不至死。秦飛魯莽衝動,致使國失棟梁,有負天恩。本欲嚴加論處,念其昆都一戰居功至偉,暫剝其爵位,以示懲處!”
“罪臣領旨。”秦飛翻了翻白眼,臉上滿不在乎。
那魏公公見他這幅神情,也不敢多嘴。又摸出一道聖旨來,清了清嗓子,大聲喝道:“秦飛聽旨!”
“鬧哪樣?”秦飛瞪他一眼,果然跋扈得緊。
魏公公好生勸道:“都是皇上旨意,秦將軍您還是耐心著點,休要急躁。”
沒奈何,又得跪下聽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江東總兵汪茂才玩忽職守,辱罵烈士,汙蔑有功之臣,已遭誅戮。特封冠軍大將軍秦飛,為江東總兵,務必重振蒼雲軍威,欽此!”
這一道聖旨聽得秦飛目瞪口呆,鬧著玩呢吧?
魏公公見他發愣,連忙提醒:“我的秦將軍,秦大人,還不領旨謝恩?”
“哦……”秦飛撓了撓頭,也不叩拜,嘴裏唱一句“謝主隆恩”,就起來把聖旨借了,嘴裏還哼哼唧唧的道:“正好,汪茂才那廝的總兵大印還在我這,都省得還了。”
魏公公嚇得心驚膽戰,旁人不知,他可是知道朝堂之上,汪皇後如何大鬧一通,執意要處死秦飛的。卻說言帝之前一直懼怕汪皇後,不知為何,今次卻聖意獨斷,對秦飛隻剝去爵位,卻給了他江東總兵的位置。
要知道江東富庶,乃是天下糧倉。而且兵強馬壯,戰力彪悍,汪茂才若不是有個國舅身份,這江東總兵的位子哪輪得到他坐?
“皇上最恨的就是結黨營私,直誇秦將軍一心為國,毫無私心呢!”魏公公宣旨完畢,少不了說幾句好話。
管他是誇是訓,秦飛都沒那麼多心思,說結黨,秦飛周遭一圈的戰神府“黨羽”。營私嘛,的確沒那意思。
正疑惑這總兵的職位應該怎麼弄,魏公公早有準備,笑著解釋道:“秦將軍莫要擔心,您便隻顧打苔島去,打完苔島繼續回戰神府完成學業,都不妨事。江東軍務,皇上另外安排了副總兵提挈——說起來,沒準你們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