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不僅武暮滿臉的疑惑,蕭鶴與二虎也都是一頭霧水。
施天威好像並未注意到三人的神色,又緩緩地舉起酒杯喝了口酒。
“我當時年少氣盛,認定他一定是暗中搞鬼,否則怎麼可能打敗合體期的高手?於是便動手與他切磋…現在想想當真是不自量力,結果自然是落得慘敗。”
講到這裏施天威滿臉都是慚愧之色,眾人見這個平日裏豪放灑脫的老人此時竟然露出如此神情,可想而知當時那次戰敗一定對他打擊非常的大。
一旁的二虎忙拿起桌上的酒瓶,為施天威斟滿了酒。
“師父,那後來怎麼樣了?”
施天威聽了二虎的問話,臉色上的神色忽然變得柔和了不少,嘴角掛上了一絲微笑。
“後來呀…他雖然對我手下留情,我卻還是不信邪,從那天開始,便整天追在他屁股後麵要和他切磋,四年之間我追著他跑遍了大江南北,自己都記不清楚敗在他手上多少次了。”
施天威說到這裏臉上的笑意更濃,端起桌上的酒杯,滋嘍一聲喝了一口。
“再後來他實在是被我煩怕了,便跪在地上求我,讓我別再跟著他,還說什麼跟臭棋簍子下棋越下越臭,耽誤了他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大業,我聽了大怒,當時便要和他玩命。
他見我真急了,便連連向我道歉,等我氣消了,他又說我這樣整天追著他也不是辦法,便要隨我一起回家,說知道了我住哪裏,以後他來找我,雙方都省的麻煩,我一想自己離家也已經整整四年,便答應了他。”
三人聽到這裏都覺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雖然都十分佩服施天威百折不撓的毅力,卻也不禁對那位武道高手有些同情。
施天威略做停頓,臉上忽然神采飛揚。
“那家夥雖然比我能打,但喝起酒來卻像個娘們!遠不及我!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他早活活醉死了!哈哈哈!”
施天威大笑了幾聲,一口飲盡了杯中酒,二虎忙又為他斟滿,他又笑了好一陣子,語氣才又逐漸變得低緩。
“那次他在我家一直住了三個多月,我向他請教了不少戰鬥的技巧,心中對他更是佩服。雖然我是他的手下敗將,但是他跟我了解了一些符咒後,對我們施家的符籙之術也十分的欽佩。”
說到這裏施天威忽然住了口,臉上的神色顯得有些傷感,酒杯舉到嘴邊卻又放回了桌上。
“後來我們約定每過一年便在我家中相會,好好的打上一架,我又強留他住了數日,這才依依作別。哪知…哪知……”
施天威說到這裏再也說不下去,隻是長長的歎了口氣,喝了一口悶酒。
眾人雖然都想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但是見施天威麵色淒苦,便也沒有追問。
施天威沉默了半晌,忽然啪的一聲將酒杯重重地放回了桌上。
“嘿!人老了就是變得囉嗦!本來在說小武的事情!扯得有點遠了!”
施天威收拾心情,重新坐直了身體道:“小武,之前你說能勝過足訾,是因為速度比它快力量比它強,那我問你,當年的那位武道高手,力量和速度都遠不如那位劍修,卻為何能夠取勝?”
武暮從剛才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可是想了半天卻是毫無頭緒,此時聽施天威問起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實在是想不明白…”
施天威點了點頭道:“當年他曾向我說起過他的修煉法門,隻是我修的是符籙之術,對武道隻是略知一二,所以聽的不是十分明白,我隻能大概的向你描述一下。”
武暮坐直了身體,躬身行禮。
“感激不盡。”
施天威又思索了片刻這才開口。
“他說這世間練武之人何止千萬,但大多是隻知有武而不知有道,其實這武道也分很多的境界。
這第一個境界便是煉體,顧名思義就是不斷錘煉肉身,使自身的速度與力量不斷的提高,直至達到甚至超越極限。
這煉體看似簡單,其實卻是武者的根本,事實上如果能將速度和力量修煉到遠遠的超越他人,一樣可以無敵於天下。隻是這世上天縱奇才的人物在所多有,而人類肉身的極限本就相差不大,想單憑速度與力量橫行天下,那無異於癡人說夢。
所以才有了這第二個境界,變化。
這變化簡單點說便是招數,詳細的說便是追求真與假、虛與實、剛與柔、快與慢、強與弱的結合,窮盡招數形式上的巧妙,從而達到以小博大以弱勝強的目的。
也隻有精通了這變化之道,才勉強算是初窺武道的門徑。
這第三個境界卻是要練就一雙慧眼。
要知道這世間萬物有陰必有陽有盈必有缺,此乃天理。
武學上的招式也是如此,不管你的招式再怎麼精妙,也總會有破綻。
隻有練就了一雙慧眼,才能看破普天之下那千變萬化無窮無盡的招式,從而達到以靜製動以無招勝有招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