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武者練就了這一雙慧眼,才正式踏入了武道的大門。
而這第四個境界嘛……”
武暮聽了施天威的描述,隻覺得猶如醍醐灌頂般豁然開朗,似乎自己麵前有一扇嶄新的大門正在緩緩的開啟,見施天威忽然住了口,便連忙追問。
“施大叔,這第四個境界是什麼?您怎麼不說了?”
施天威思索了良久,才緊皺著眉沉吟道:“當年他說這第四個境界……隻是一個‘意’字。”
“意?”
“是啊,他說這拳有拳意,刀有刀意,劍有劍意,萬事萬物皆有其意,這意本身無形無質,卻又無所不在威力無窮。
如同道家的修士,隻有結成了金丹才有希望衝擊那無上的仙道。而作為一個武者隻有悟得了意,才有資格去證那武道上天人合一的大道。
而這意之上似乎還有多重境界……”
施天威說到這裏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搔了搔頭道:“這後麵嘛……我當時酒喝的有點多記不太清了,隻記得什麼……天地…什麼本心…一來聽不懂,二來我本身並不修煉武道,所以也沒有用心記憶……”
施天威本以為武暮一定會追問,抬頭卻見武暮盯著桌麵正在發呆。
一旁的二虎道:“師父,這位前輩叫啥?咋從來沒聽你說起過?”
施天威略一沉吟道:“他的名字……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一旁的蕭鶴也喃喃的道:“世上竟有這等奇人,我怎麼從來沒聽父親和爺爺說起過……”
施天威冷哼了一聲道:“蕭鳴鳳那老東西怎麼會告訴你!?現在就是他親爹問他!他也不會承認有這麼個人!哼!那老癟犢子!當年……算了!你不知道也罷!”
蕭鶴見這施天威言語之間一再冒犯自己的爺爺,心中不禁有氣。
“施前輩,古人言對子罵父已是無禮,不管您與我祖父之間有什麼恩怨,希望您不要再當著我這個小輩的麵,出言無狀!”
施天威聞言大怒,本想出手教訓蕭鶴,但見一旁的二虎神色十分焦急惶恐,又見這蕭鶴小小年紀卻是不卑不亢,一雙碧藍色的眼睛,與自己對視竟然毫無懼色,對他也實在生不起恨意。
“唉!你什麼都不知道!罷了!罷了!”
說完“啪!”的一聲,重重的一掌拍在了桌上,震得杯盤碗筷一陣跳動,杯中的酒也撒了出來。
二虎見師父似乎沒有出手的意思,這才鬆了口氣,悄悄拉了拉蕭鶴的衣襟示意他不要再多說話。二虎深知師父雖然不是什麼惡人,但真要發起怒來,就是天王老子也敢打,更何況蕭鶴隻是一介凡人。就算是有自己和武暮相護,師父若真要殺他,這蕭家的三公子也是在劫難逃。
見蕭鶴雖然還是麵色冷峻,但是已經別過頭去不再說話,這才放下心來,走到桌邊收拾了一下碗筷,邊給師父斟酒邊勸他不要和晚輩一般見識。
武暮本在出神,這時被拍桌子的聲音驚醒,見屋中的氣氛有些緊張,便問:“怎麼了?二虎?發生什麼事了?”
不等二虎回答,施天威大手一揮氣哼哼地道:“罷了!小武啊!想明白了嗎!?你現在處在第幾個境界啊!?”
武暮聽施天威語氣很衝,雖然有些奇怪卻也不敢多問,略一思索苦笑道:“第一個境界,正如您所說的隻知有武不知有道。”
“是啊!所以叔才說你很弱!你的身體已經很強橫了!可是與身體相比你武道的修為幾乎為零!你說你弱不弱!?”
武暮又是一陣苦笑:“是,多謝施大叔指點,隻是…隻是…”
施天威又喝了一大口酒,本來氣已經漸漸的消了,這時見武暮吞吞吐吐,心中又有些不快。
“別墨跡!有話就說!叔最煩人說話吞吞吐吐的!”
“是,隻是小侄愚鈍,這第二個境界的變化二字始終想不明白,就拿快慢來說,與人動手本就是出手越快越能占到先機,既然能快那要慢又有何用,實在是……”
“啪!”施天威一巴掌拍在了武暮腦門上,武暮被拍的一愣不明所以。
“真是蠢材!這道理連我這練鬼畫符的都懂!你說!兩個人都是十米開外!一個是朝你迎麵射上一箭!另一個卻是拉滿了弓卻並不發射!而是緩步移動隨時都可能發射!哪個威脅更大!?”
武暮聞言如同遭到當頭棒喝,心中猛地一震似有所悟,苦思冥想之間又已神遊天外。
施天威見狀這才露出微笑,點了點頭,起身下地衝二虎招了招手進裏屋去了。
二虎見狀忙輕手輕腳的關上了門,又悄悄地的招呼了蕭鶴,抱起小虎一起進了裏屋。
蕭鶴回頭望了望武暮,隻見他微閉著雙目盤坐在桌邊,竟如老僧入定一般麵色十分的祥和,嘴角還泛著一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