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七八名少年向上衝來,劉曉雪被嚇得驚叫了一聲踉蹌著向後退去。但她隻退出了兩步腳下便忽然一絆,坐倒在了樓梯上。
她手中的塑料袋子摔在台階上,露出了一個白色的一次性飯盒。飯盒被摔得敞開了口,白花花的米飯和淡黃色的土豆絲散落了一地。
望著散落在地的飯菜,劉曉雪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心疼。但她隻楞了片刻,便急忙提著剩餘的飯菜站起身來,想要繼續向樓上退去。
不過等她站起身來,看清了麵前的情況後,不禁被驚得目瞪口呆。
隻見衝上來的那七八名少年,此時竟都渾身顫抖著,跪在了武暮麵前的樓梯上。那情景就像是惶恐的臣子,在跪拜盛怒的天子一般。
劉曉雪呆愣了片刻後忽然抬手揉了揉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所看到的這一幕。樓梯下那個穿黑色皮衣的青年,和他身後剩餘的兩個青年,也都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仿佛是見鬼了一般。
武暮此時的心情卻很愉快,因為他體會到了龍衫施展黯天魔,受眾人膜拜時的感覺。隻不過他的地皇鎖遠不如黯天魔,跪在他麵前的也不是什麼修真高手,而是幾個普通的人類少年。
“這…這是怎麼回事?!是鬧…鬧鬼了嗎?!”忽然響起的驚呼聲,讓武暮回過了神來。
他低頭一看,見發出的驚呼的,正是之前那個刀疤少年。
“你們沒事吧?是不是突然犯什麼病了?”武暮淡淡的問道。
刀疤少年並未答話,隻是一邊驚恐地尖叫一邊掙紮著想要站起身來。他身旁那幾名少年也都尖叫著,徒勞地掙紮著。
武暮撇了撇嘴,回頭對劉曉雪道:“他們好像瘋了,咱們還是去食堂找你哥吧?”劉曉雪隻是瞪大了眼睛望著武暮,似乎沒有聽到他的問話。
那穿黑皮衣的青年忽然顫聲問道:“小…小柯!你們都…都怎麼了?!幹嘛都跪著?!”
刀疤少年驚恐地答道:“我…我站不起來呀!好像有什麼東西正…正壓在我身上!”
青年聞言身子一動似乎是想上前攙扶,但他隻邁出了一步便又停下了腳步,臉色蒼白地打量著四周。
劉曉雪又愣了半晌,才喃喃地向武暮問道:“學…學長,他們這是怎麼了?”
武暮搖了搖頭,向劉曉雪伸出了手道:“誰知道呢…別管他們了,咱們去食堂吧。”
劉曉雪猶豫了一下,還是握住了武暮的手,隨著他小心地跨過眾位黃發少年向一樓走去。
穿黑皮衣的青年,見武暮一臉淡然地自身旁經過,不禁微微一愣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又過了半晌,直到武暮和劉曉雪走出教學樓,消失在百米外的林蔭道上時,樓梯上那七八位黃發少年,才終於渾身一輕又爬起了身來。
他們站起身來後先是對視了片刻,隨後便爭先恐後的衝下樓梯,逃出了這座詭異的教學樓。
隻有那名穿黑皮衣的青年,又在原地站了片刻,這才緩緩地向樓梯下走去…
施家小院兒裏,二虎望著地麵上密密麻麻的符文,神情十分的專注。小虎靜靜地蹲在一旁,眨著黑眼睛望著二虎。
過了片刻,小虎的耳朵忽然一動,似乎是聽到了什麼聲音。緊接著它便站起身來,衝著小院門口大聲地叫了起來。
“汪汪汪!汪汪!”這響亮的叫聲終於驚動了二虎。
他皺了皺眉,又看了眼地上的符文,便邁開大步走向了小院門口。
二虎出了院門定睛一看,隻見施天威正提著個菜籃子站在大門口,而他麵前還站著一個身穿深藍色唐裝的老者。
老者大概七十多歲的年紀,背在腦後的頭發大多已經花白,隻有兩鬢的頭發卻是一片雪白。他頜下留著一撮銀白色的胡須,臉上還駕著一副銅架的圓邊眼鏡。
這老者微笑著打量了施天威片刻,隨後拱手說道:“大師兄,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麼硬朗。”
施天威冷哼一聲,撇著嘴說道:“你不在蕭家當你的大管家!跑到這窮鄉下來想幹啥呀?!”
原來這個唐裝老者,正是蕭家現任族長蕭天祥的管家——何遲雨。
何遲雨咳嗽了兩聲剛要答話,二虎忽然湊上前來好奇地問道:“師父!咋這老頭管你叫大師兄啊?!難道他是我師叔嗎?!咋沒聽你說起過呀?!”
施天威忽然瞪著眼睛吼道:“他不是你師叔!他隻是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
二虎聞言吐了吐舌頭,趕忙站在了施天威身後,不敢再出言詢問。
雖然施天威的咒罵聲很是凶惡,何遲雨卻絲毫也不見生氣。
他又咳嗽了片刻,便再次微笑著說道:“師兄,你認不認我這個師弟,咱們以後再說…我大老遠的來了,你好歹也讓我到屋裏坐坐,喝幾口水唄。”
施天威聞言瞪了瞪眼似乎又要咒罵,但是何遲雨已搶先說道:“師兄,你當初蓋這處院子時我可沒少出力啊…咳咳…我記得給房子上瓦的時候,你忽然從後麵踹了我一腳…咳咳…害得我從房頂上掉下來險些摔斷了腰,難道你不記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