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初夏,午後的陽光已頗有幾分炎熱,好在格鬥社坐南朝北,室內倒也還算涼爽。
武暮在椅中坐下,抬頭問道:“你是說大帥和吳都伯已經回地府去了?”
他麵前筆直地站著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健壯男子,男子身穿一套漆黑色的運動服,左眼眉梢上有一道手指粗細的疤痕。此人名叫齊國遠,是吳軒手下的一名什長。
他聽得武暮詢問,忙恭敬地答道:“是的,大帥和吳都伯已返回了地府,但是龍呂二位將軍依然留在人間。”
“哦?為什麼?”武暮問道。
齊國遠頓了一頓,答道:“龍將軍自從蕭家比武後,就一直沒有蘇醒過來,也就無法舉行魂魄離體儀式,而呂將軍則是留下在照顧龍將軍。”
武暮聞言不禁皺了皺眉,心道,龍將軍的黯天魔,屬於拳意當中的心意一類。當日黯天魔被修羅劍斬首,看來一定是波及到了龍將軍的心神……
“那我呢?大帥有沒有交代?”武暮問道。
齊國遠點頭道:“大帥說,有了哪吒三太子的交代,大雷音寺的僧人們暫時絕不敢動您。而您的玄鐵衣正處在瓶頸期,即便返回地府也不能馬上參加戰鬥。所以大帥讓您暫時留在人間,等龍將軍醒來後一起回地府。”
武暮點了點頭道:“恩,我知道了,還有其他事嗎?”
齊國遠道:“屬下和另外九名弟兄,就住在您家東方半裏處的牛家旅館,您如果有什麼吩咐的話,可以隨時到那裏去找我們。”
見武暮揮了揮手,齊國遠忙躬身退了出去。
劉曉東正好走進們來,他好奇地打量了齊國遠幾眼,走到武暮身旁問道:“那是誰呀?找你有事嗎?”
“啊,是我的一個朋友。”武暮微微一笑道:“吃過午飯了嗎?你胳膊上的傷怎麼樣了?”
劉曉東望著破碎的窗戶道:“小傷而已,沒事的,這些玻璃學校給換嗎?”
武暮搖了搖頭,望著破碎的窗戶出起了神。
李曉東沉默了片刻,忽然拉過一把椅子坐到了武暮身旁,低聲問道:“李峰,斷手的事情…咱們要不要私下裏查查?如果那幫人不肯善罷甘休,咱們也好有個防備。”
武暮思索了片刻,淡淡地道:“應該沒關係吧?你報警的時候不是沒提斷手的事嗎?”
“那倒沒有……”劉曉東咧嘴一笑道:“隻是說那幾個人喝多了來學校生事,結果被格鬥社給見義勇為了。”
武暮也微笑道:“哈哈,警察相信嗎?”
李曉東笑道:“嘿嘿,六個退伍的特種兵,被五個高中的學生打成重傷,別說是警察了,這事兒擱誰誰也不信…不過那六個人願意承擔一切責任,而且主動賠償了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所以警察也沒有過多地追究。”
二人笑了一陣,武暮說道:“我覺得斷手的事應該沒必要追查,他們既然已經得到了斷手,想來應該不會節外生枝再對付咱們幾個學生。”
劉曉東點了點頭,猶豫了片刻後,好奇地問道:“李峰,你練得究竟是哪門哪派的功夫?那六個退伍兵絕不是泛泛之輩,在一對一的情況下我也隻是勉強獲勝,你卻…你卻一瞬間便將五人打成了重傷,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武暮沉默了片刻,忽然輕聲問道:“曉東,你相信這世上有鬼神嗎?”
劉曉東微微一愣,搖頭道:“我不知道…應該沒有吧?現在科學這麼發達,如果有的話……”
他說道這裏忽然一頓,摸了摸自己的肩頭,又道:“不過說起來…我肩膀上這個冥字,不知到底是怎麼來的。而且……而且這冥字最近越來越淡,好像就要消失了一樣,真是奇怪……”
他說著撥開了衣領,武暮定睛一看,見劉曉東肩頭那個冥字,果然已變得黯淡了不少,就像是一片淤青即將消散一樣。
見武暮眉頭緊皺,劉曉東整理了衣領道:“嗨!應該沒什麼事的……你還沒說呢,你到底練得是什麼功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