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親放在山洞裏的那個包裹,就是我帶過來的那一個,裏麵都是你們母女的東西,除了讓你帶走的金銀首飾,其他東西我都沒有動過,就連那包裹皮,也是原來的那一塊。”
顧春衣急忙讓人去把那包裹拿過來,蘇婆婆的外孫女也跟了過來,艾綠已經幫她梳洗完畢,正給她喂飯。
包裹裏除了顧春衣母親的兩身衣服,還有顧春衣的一身鵝黃色的衣裳,“你的東西除了這一身衣裳,其他的都給你帶走了,這一身衣裳是你母親為了給你過生日時縫製的。”蘇婆婆細細地撫模著,當時為了繡這一身衣裳的紅梅,女兒足足用了一個多月。“
她那時留下這一身衣裳,除了想留個念想,更是怕這個外孫女不記得她和生身母親,也怕她懂得後沒有任何可以紀念的東西。
這套衣服料子很好,上衣的前襟和袖口,以及沃褲上都繡著朵朵紅梅,針法細膩,栩栩如生,顧春衣突然想起跟隨外祖母來的那個小女孩子,她身上穿著粗布衣服,雖然幹淨卻打滿補丁。
蘇婆婆在女兒的那兩身衣服中間掏出一張折疊的紙,顧春衣和宋錦瑜展開一看,是一幅《千裏江山圖》
“這是你父親的唯一留下的墨寶,當時你父親已是小有名氣的畫師,經常有人上門求畫,他們說你畫畫也很好,想必是遺傳自你父親。”
蘇婆婆想起那個和女兒一樣短命的女婿,更是心疼,可憐的孩子,真是難為他了,他那些兄弟姐妹都是血蛭,恨不得一直吸附在他身上,過世上都沒過上幾天舒心日子。
顧春衣和宋錦瑜仔細地欣賞那幅畫作,用筆細膩,運筆流暢,畫出千山萬壑,山間流水的大氣磅磗,作品瀟灑飄逸而不失渾厚穩重,痛快淋漓而不失法度。的確是一幅好的作品。
這樣好的嶽父嶽母卻無緣相見,宋錦瑜心裏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他擔憂地看著眉頭越皺越緊的顧春衣,出聲安慰,
“你別擔心,我們一起為他們報仇。”宋錦瑜悄悄地握住顧春衣的手。
顧春衣的心一下子安定下來,此時她無比慶幸嫁給眼前的這個男子,他知道攬下這件事意味著他得花費大量的精力和時間。但他一句推諉的話也沒有,而且他也知道,這件困難且危險的事裏,顧春衣能參與的事情實在太少。但他不會因此大包大攬。
蘇婆婆昨天見到顧春衣時,知道她失憶後,懼怕顧春衣因此不想替父母報仇,此時聽到顧春衣一夜噩夢,記得母親過逝前的情景,但仍就記不起母親的臉,反而心疼起來,在顧春衣離開的那段時間,她已經想開了,因此聽到宋錦瑜這麼一說,反而勸之:“乖囝囝,報仇的事就算了,有空時去給她們掃掃墓,讓他們知道你們過得好就行。”
她語氣有些低沉,手上動作和臉上神情都表現出不舍,但還是把東西放好,重新紮好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