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說有事沒有和張小荷去看放河燈,我不討厭張小荷,但是我並沒興趣和張小荷發生一段感情,起碼現在不想。我沒有戀愛的心情,我想我是把我的感情透支了,現在我的感情沒有內存。以前走在大街上有漂亮的大姑娘,我會駐足欣賞個十分八分的,直到漂亮的大姑娘給我個白眼,現在走在大街上除了那些穿得太少有走光危險的大姑娘外,我基本上目不斜視,人到此境已經心死如灰。我不太相信真愛的存在,或許是有,但它跟我沒瓜葛。
我終於決定出去走走,在屋裏等著發黴長毛的滋味並不好受,況且煙也抽得隻剩一根了,順便我想買包煙,我現在是不能離開煙的。
我出了樓梯口竟然地看見了張小荷,張小荷站在路邊靜靜地看著我。
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想掏支煙點上翻出煙盒裏麵空空如也,隻好把煙盒扔在地上,望著慢慢走過來的張小荷不知說什麼好。
張小荷走到我麵前推了推厚厚的眼鏡,笑盈盈地看著我,突然又捂緊了鼻,我想我身上的煙味和酒味還有一個月沒洗澡的體臭味熏頭她了。張小荷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你這幾天是不是一直生活在煙酒火熱之。”
我想她是想說我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水是酒,火是煙,張小荷沒邊沒沿兒的一句話讓我嘴角抽動了一下,算是給她麵,勉強笑一下,張小荷說我笑起來真好看,跟哭似的,實際上這個時候我還能抽動我臉上僵硬的肌肉,已經是高難的動作了。這幾個星期我基本都是一個表情,我感覺換副表情太累,事先要調動好情緒不說,還要做許多準備工作,挺耗能量的,這些日我開始漸漸體會小龍女的那些修身口訣:“少喜、少悲、少怒、少笑……”在沒有楊過大俠的那些日裏小龍女過的就是這種生活。
我還是被張小荷帶到了江邊看河燈,我記得今天好像不是什麼特殊的日,不知道是誰弄的景兒,好好的挺安靜的江邊搞得亂哄哄的,江邊大都是成雙入對的情侶,我和張小荷在一起感覺蠻別扭的,不時還有賣花的女孩在眼前出現,拿著鮮紅鮮紅的玫瑰,攔住我:“哥哥,給姐姐買支玫瑰吧。”弄得我啼笑皆非,腦神經也倍受刺激,我現在看見成雙成對的就眼熱。張小荷若無其事,裝作沒看見,眼睛卻不時的瞄那些紅得像火的玫瑰。
我翻遍了身上的口袋,每找到一張票就往賣玫瑰的小女孩籃裏扔,不知道多少錢,那是我計劃用來買煙的,直到再找不出票往籃裏扔,我問賣玫瑰的小女孩這些可以買多少支玫瑰。賣玫瑰的小女孩低頭數票,活脫脫的一副小財迷樣,把我和張小荷逗樂了,我送張小荷的玫瑰沒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如果張小荷是我的戀人,我不會送她玫瑰的,玫瑰太豔了,我至今搞不清玫瑰和愛情的聯係,我從來不認為要送愛人必須是玫瑰,隻是周邊的女孩手都拿著玫瑰,張小荷卻手空空我瞧著別扭,或許在這樣的人群手捧著鮮紅如火的玫瑰是種驕傲。張小荷捧著玫瑰,嫣笑燦然,河燈閃閃爍爍在張小荷厚厚的眼鏡片裏像星星一樣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