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到了內海之內,九雲宗所轄海域第二天。
從船後突然打來一個大大的浪頭,以致船都晃了晃。
新弟子們莫名其妙。
白師兄等皆眉頭都來不及皺一下,便去船頭查看。
敢在九雲宗領域搞事情的海獸,絕非尋常之輩!
新入門的弟子們都興衝衝的跟在白師兄後頭,企圖要去撿個漏,撞個運。
大家都已經知道了九雲宗的貢獻點政策。
隻見水麵上由遠及近迅速的潛來了一條鯊,隻露在外頭一條背鰭,鼻孔裏噴出的水柱像小山一樣粗壯有力,白師兄等正奮力抵抗。
方才震的船晃了一晃的罪魁禍首正是它噴出的水柱!
這尚且隻是它遊行呼氣所噴出的水柱而已。
白師兄邊抵擋邊回頭大喊:“眾新弟子回艙,景耀留下幫忙!”
話音方落,以白師兄為首的老弟子們一齊往後退了幾步!
原來是那鯊一躍而出水麵,推開的水層蕩開的波浪,對這群地階的老弟子們已是難以抵擋。
這時候新弟子們怎麼有機會退回到船艙裏去?況且,滿船人都是一體的,退無可退,隻能戰鬥!
錦榮想把時蘊送回到船艙裏去,略想了下,又覺得回艙裏還不如在他身邊安全。然心中總有股不安在。
他瀲灩的眸子在時蘊的身上貪婪的看著,似乎要把她的樣子刻進骨子裏去。
終於,錦榮從自己的脖子上摘下一個碎星的項鏈——這是神域蕭家少主的象征,能在最危急之時保主人一條性命。
他溫柔的給時蘊戴上,道:“戴上它,那你可就是我蕭家的人了!”
時蘊大眼霧蒙蒙的:“是不是,你也沒把握。”
船身一個猛烈的震動,她跌入他的懷中,錦榮咬牙,道:“是,我讓謝姑娘好好保護你,你也要好好保護自己,我才能無後顧之憂,不,我保證活著回來!”
說罷,足尖一點,踏浪無痕。
這是一隻天階巔峰的海鯊,雖然差了錦榮一個境界,可是,在海上,是它的主場,而且,同階的海獸總比同階的人修皮厚抗打。
錦榮雖然已破天階,而隻有他自己知道,他魂魄不穩,似受過重傷,否則也不會隔三差五丟失掉大量的記憶。
而在時蘊身周的心弟子們,多是地階不到的,在浪打船搖之下,連穩住身形也難,有的努力的抓住船上的固定物,有的一個浪頭就落進了水中。
時蘊有錦榮給的碎星少主項鏈護身,又有地階巔峰的謝淩華相互,雖然狼狽,但是好在性命無憂。
一個浪頭朝她二人兜頭撲來,浪裏混雜著濃重的海獸腥味!哪怕看不見也知道,一定是眾多海獸隨著海浪攻上船來了。
於是在短暫的時間裏,喊叫聲,血腥味,充滿了耳鼻。
時蘊比起在這個浪潮裏喪命的其他弟子們要好得多,周身隻受了些巨浪衝擊的傷。
謝淩華和她衝散,隻是隨著浪朝起伏飄遠的謝淩華最後看她的那眼,滿是複雜與恨,讓時蘊想要忽略也不行。
海獸們隨著海浪撤下船甲板而退回了海裏,甲板上剩下幾個臉色蒼白渾身是血的新弟子,活著的隻剩時蘊一個人,狼狽的站在那裏,臉上的偽裝早已衝掉,小腹上墊的棉團掉落在腳下!
那一眼,謝淩華一定認出了她。自然也會猜到,那個叫“景耀”的第一天才新弟子,便是錦榮了。
抬眼看去,遠處隻有水花與術法的交錯,竟有幾分色彩相染的美感。
離的太遠,時蘊看不清錦榮的樣子,然熟悉他的背影。
從來不曾拿出過武器的他,將一把銀色長槍舞的生花。
時蘊想不到,像個紈絝公子的錦榮,竟然愛將軍慣使的長槍。
血與術齊飛,人與獸誰雄!
這一場戰鬥從早上持續到晚上,從晚上持續到早上,一直持續了一個禮拜,時蘊看的眼睛都疼了,畫麵都模糊了,而沒有等回保證回來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