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的走廊上傳來刺刺拉拉的聲音,看管著死囚的警察早已司空見慣,頭也不回地幹著自己手頭的事,倒是讓坐在窗前久久等候的人聽得心酸。
“你瘦了”徐卓看著玻璃那麵的諸葛煬,笑道,隻是眼底閃爍的光芒暴露了他內心的憂傷。
“嗬,好了別矯情了,我還不知道你心裏不定怎麼高興呢,哎呀,終於沒人敢對你大呼小叫了”諸葛煬遺憾道。
“你丫的真欠拍,好好的,什麼都好了”徐卓忍不住的心酸,曾經不可一世的人現在卻這麼落魄,都是他的錯。徐卓看諸葛煬沒說話,隻是瞧著地上出神。
“幫我好好照顧她,終究是我辜負了她”諸葛煬低聲道,要是自己不招惹她或許她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笨蛋呢,說不定孩子都能打醬油了。想起她後麵跟著小豆丁一臉無措的樣子,不由笑出了聲。
“也就隻有她能讓你像個人”徐卓看著諸葛煬幸福的樣子,打趣道。
“滾你的,我會好好的,照舊”諸葛煬朝徐卓打了個隱秘的手勢,兩人多年的默契讓他們懂得對方的意思。
“知道了,保證都好好的”徐卓頓了幾秒道“對不起,她是我親妹子,為了給我報仇,我也是剛知道”徐卓愧疚地看著諸葛煬,希冀他能放過她,雖說有些過分,但他別無辦法,他可以不用說就騙過所有人,可他不能騙他。
“嗬,還真是報應不爽天理循環呢,算了吧,剛好扯平了,哎,終於放下一件人生大事呢”諸葛煬自嘲地笑了笑。
“謝謝,我早就不怪你了”徐卓釋然地笑了笑。
諸葛煬與徐卓相視而笑,多年的心結就這樣煙消雲散,又像回到過去肆意豪放時勾肩搭背的親密樣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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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筱筱雙眼無神地望著窗外,孤零零地蜷縮在沙發上,聽著窗外滴滴答答的雨聲,腳邊是一張印著夫妻圖案的大紅色的請帖,露出主辦方的名字,新郎安誠,新娘胡萌還有一張胖胖挽著安誠眉開眼笑的婚紗照。電視機裏播放著搞笑逗趣的動畫片,裏麵的小人兒發出可愛的聲音,卻絲毫沒有為慕容筱筱帶去一丁點兒歡樂。
張曉慧從廚房探出頭來,看到慕容筱筱小小的占地麵積眼裏又是一酸,自從慕容筱筱從醫院回來就一直這樣,病情也惡化得很快,比她看起來還老幾十歲,當媽的哪裏能好受,現在別說是黑社會老大了就是個窮凶極惡的人,她都認了,隻要能讓她女兒高高興興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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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筱?”徐卓看朝自己走來的女人疑惑問道。不怪他視力不好,誰能把一個滿臉皺紋的6.70歲的大媽,跟一個20幾歲的美女聯係起來。
“徐醫生”慕容筱筱禮貌地朝徐卓笑了笑,坐在他的對麵,絲毫不在意,對麵人對她的打量。
“你怎麼成這樣了”徐卓還是沒忍住好奇心問了一句。
“徐醫生知道皮膚鬆弛症嗎?”
“抱歉,我隻是沒想到”
“沒關係,我都習慣了,他怎麼樣了”慕容筱筱遲疑道,她更想問,他是不是在怪她在他最危機的時刻拋棄了他。
“他走了”徐卓終是不忍心騙她,是的,諸葛煬逃獄了,逃得遠遠的再也不會回來了。
慕容筱筱攪拌咖啡的手停了停,釋然道“那就好,讓他別再回來了”。他們終究是背道而馳了,就像她手下攪拌著的奶昔和咖啡,任外力再大,依舊能分得清奶昔和咖啡的顏色,本就不是一體。
慕容筱筱站在咖啡廳門外看著蔚藍的天空中不斷發出嗡嗡聲的飛機笑了,人常說,句號是圓滿,逗號是暫停,省略號是待續,可怎麼就沒人告訴她,原來逗號也能是句號,省略號也可以是句號,怎麼就算圓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