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丞相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他指著卓清遙,手止不住的顫抖,顯然是被氣的夠嗆。
“南夏公主這是還不願意認罪嗎?”卓清遙含笑開口,雖然說欺負美人不是他的一貫作風,但比起葉長安這般有趣又沒良心的美人他還是願意欺負欺負其他人的。
燭光搖曳,韶修沉看著大局已定,故而抱著看戲的心態不發一言,葉朝言冷冷地盯著,表情也不怎麼好,卓清遙從始至終都在笑,風流紈絝。三個人為了一個臭名昭著的跋扈公主而在此,雖然各懷心思,但最終目的都是一樣的,故而三個人在此刻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統一。
赫連姝雅麵色又蒼白幾分,她眉梢上揚,陰冷一笑,仍否認道:“本公主何罪之有?為何要認?”反正現在那黑衣人已經死亡了,這世上除了自己,再沒有人知道所謂的真相了,那麼他們說的一切都是栽贓,過了幾天,她就還是那個南夏最尊貴的公主。
韶修沉魅眸微眯,唇畔笑意涼薄諷刺,若不是南夏有一個何琰在,他北鄴的大軍早就踏破了南夏的城池,南夏早就不複存在,哪裏還會有機會來站在這兒談判…
“你陷害長安殺了蘭妃,就是你把蘭妃的屍體拋在了竹林的!”卓清遙再次出口,韶修沉魅眸突然就瞥向卓清遙,薄唇微勾,不知是何意味。赫連姝雅在聽到竹林二字時,眸色忽然閃了閃,她冷哼一聲,嘴角突然掛起了微笑,她明明指使人把蘭妃的屍體扔到枯井裏的,但是現在他卻說在竹林裏,那麼就是說,有另外的一個人也和自己有著同樣的目的…
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是如果自己承認這件事情是自己做的,他們也不能拿自己怎麼樣,但若是他們沒有察覺到有另外一個真凶在的話,下次可就說不準那暗處放出的冷箭會不會射中葉長安了…
赫連姝雅突然低下頭,像是懺悔般說道:“好,我認罪,是我殺了蘭妃,她是我南夏的臣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就是殺她,旁人也說不出什麼!”低頭眼中一片冰冷,唇邊更是嘲諷至極。她願意自己站出來親手掩埋真相,至於下一次,端看那東昭的草包還會不會化險為夷。
“那就請明天公主給東昭的公主一個交代!也給東昭一個交代!”韶修沉最後才出聲,看了這麼久的大戲,赫連姝雅也終於不負自己的期望站出來頂罪,這場戲,還沒有落下帷幕…
“既然真相大白了,那本太子就先行一步離開了,良辰苦短,可不要白白浪費在嘴皮子上嘍!”卓清遙伸了個懶腰,抬手打了個哈欠,像是極為困倦的樣子,帶著年高就離開了,反正那小美人兒讓自己做的自己也就照舊了,就等著明天小美人請吃飯了。
葉朝言重重地甩了袖子,一言不發地離開。
倒是韶修沉,趁他們二人都離開的時候,滿含深意地看了赫連姝雅一眼,含笑道:“公主真沒令孤失望!”說完,也離開了。
但是赫連姝雅卻不知為何聽到他如此溫和的語氣卻仍然覺得周身發寒,心底無端端起了恐慌。好像自己的秘密早已被他看穿了一般。
……
韶修沉的寢殿離蘭鏡殿很近,從赫連姝雅的住處回自己的寢宮勢必要從那竹林小道經過,驀然看見一地的桃花,他唇邊勾出一抹漫不經意的微笑,閑庭信步從中走過,踏碎一地月光,他本身便是比月光還要皎潔的所在,如清風霽月,如文竹高雅素潔,以暗夜的破月之勢而來,劃過銀河片片漣漪,星河璀璨。
他讓小格子和其他的人先回去,自己則輕身一躍,到葉長安寢宮的屋頂上,薄唇微勾,這屋頂是當年父皇特意打造的金屋頂,密不透風,連細小的灰塵都無法進入,當年就是念著母妃…
罷了…
韶修沉眼底滑過一絲黯然,索性旁人並沒有得見。他見韻雪和綺影從屋內出來,邊走便打著哈欠,顯然是困極的模樣。屋內的燭光也被吹滅,看來是葉長安不喜歡屋內有人守夜,正好,他也不喜歡。
一般武功高強的人即使在睡覺的時候,心裏都會存著一分的警覺,如果有人在自己身旁的話就會一直防備著,反而睡的不好。可葉長安好像並不會武功,身上也沒有半分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