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安哪裏見過這等陣勢,當即就退後一步,身體的本能就劈手奪過了老人手中的東西。
“老人家,我們就是過來結個賬,您這是怎麼了?”身後的綺影問道,她也搞不明白為什麼突然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看這老人的樣子像是十分仇視自己,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災星?
那個老人眉目一擰,惡狠狠的開口:“不用你們在這裏假惺惺,趕緊滾蛋,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他這麼一說,葉長安突然來了興趣,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個老人說話就和別人有些不一樣的地方,葉長安心裏有預感,或許能從這個老人身上問出點什麼。
“老人家,您不要生氣,我們是京城派來巡視的,您要是有什麼委屈您可以告訴我,我替您伸冤。”葉長安放低嗓音安撫道。
但是老人還是一臉不相信的模樣,這就讓葉長安有些為難。
她連忙從自己袖子裏開始掏啊掏,費勁千辛萬苦她終於掏出了一塊金牌,這還是上次卓清遙給自己的金牌,說是什麼的象征。
當時也沒當回事兒,現在正好派上用場。葉長安將金牌舉到老人麵前,說道:“你可看好了,這可是禦賜金牌,做不得假的。”
“現在,你相信了吧?”
這金牌上麵刻的就是一些葉長安看不懂的文字,或許是某些梵文或者是什麼暗語之類的吧。她也沒往深處多想,現在搞定眼前這個老人是正事兒。
誰知那老人見到這枚金牌就麵露驚恐之色,猛然跪倒在地,高呼萬歲。
葉長安這才仔細看了看這麵金牌,誰知道上麵是如朕親臨的字樣。這一點可真的把她自己也給驚著了,什麼時候自己連這麼貴重的東西都隨便地放在袖子裏了。
要是丟了還真的得心疼死。
不過很久很久以後當她在此想起來問卓清遙這枚金牌的來曆的時候,卓清遙卻告知她這不過是一塊自己閑來無事雕刻的假金牌,讓葉長安不必當真。
葉長安仍舊是沒有控製住自己的悲憤之情,狠狠地揍了一頓卓清遙。
不過,這都隻不過是後話了。
“…那好,我相信你,你且隨我來。”老人顫顫巍巍站起來,臉上的神色改了許多,不再是那般凶神惡煞,但是麵上的疲憊也是十分明顯的。
葉長安不疑有他,帶著綺影就進到裏麵的屋子裏去。
隻見裏麵隻有一張破敗的木床,上麵躺著一位垂危的老人,那老人麵瘦肌黃,雙眼凹陷,看著已然是燈盡油枯之像,葉長安沒有說話。
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是沉默。
“這幾年來,自從這艾千刀上任之後,便不斷地搜刮民脂民膏為他自己享用,三個月前我家老婆子斷出是肺癆,原本要攢起來給她賣藥的錢,便強被那艾千刀的士兵給奪走了。你們為什麼讓他這樣的挨千刀的人做官?他一點一點的搜刮我們的救命錢,現在我家老婆子眼見也快不行了。我這等殘破之身,等她死後,我也就隨她去了得了。”老人說的言辭懇切,眼眶都微微泛紅。
葉長安聽得心裏十分不是滋味,素手握住,眼神瞥向綺影,綺影的樣子也沒好到哪裏去,她看著這裏發生的一切,說一點都沒有觸動是假的。
“老人家,那您跟我詳細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兒,要詳細一點。”葉長安還是選擇了理性對待,畢竟現在在這裏傷春悲秋沒有什麼用,還不如問清楚事情的始末來由,到時候再逐一製裁。
他們一個個都跑不掉!
…
從橋頭的麵鋪出來已經是深夜了,葉長安此刻的心情卻十分沉重,壓根沒有一點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
一旁的綺影見狀,也知道這是自家老大煩惱的時候,實在是不宜去打擾,她就十分聰明的不聽不看也不問。
一直陪著葉長安走著。
“綺影!”葉長安走到一處巷子,突然出聲。
“呃?”綺影驚詫回答,怎麼突然叫自己?
葉長安憤憤道:“艾千刀真的是該挨千刀!”
綺影也頗有同感的點點頭,是啊,如此一個豬狗不如的東西,竟然還在那城主的位子上坐著,並且做得還宛然無恙,高枕無憂,真是叫人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