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難受。
我的心像被刀絞一般,酸的澀出水。
這,便是嫉妒的味道吧。
文薑無力的抱著胖胖,勉強擠出一個笑:“哥哥,不要為我掛心。”
這話,不說還好。諸兒聽了,像在自己心上砍了一刀。
他抓住文薑的手,急切道:“文文,告訴哥哥,你想要什麼,你心裏在想什麼?”
文薑說:“沒有,隻是天冷,身體有些不適。等開了春,就好了。”
第二場雪,接著落下來。眼看,要過年了。
東周的年,在陰曆十月。
春天,還有好遠。
一天,我在院裏走,遠遠的看見諸兒向我招手。
宮女們怨恨的看著我。誰不知道諸兒公子不近女色,至今不曾娶親。出了文薑公主,唯一接觸的女子,竟然是我這個醜丫頭。
諸兒站在掛滿雪衣的樹下,鮮豔的衣衫點亮了冬天的寂寥。
他說:“醜丫頭,陪我走會。”
我又是驚訝又是欣喜,渾身的不自在,滿心的忐忑。
諸兒不再說話,默默的走,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足跡。
我跟在他的身後,踩著他的腳印,一步步走。
多傻,像蹩腳的電視劇情節。
可是,我的心那樣溫暖。彷佛,踩著他的腳印,就走進了他的心裏。
走著走著,我突然想起,曾經,又一次,諸兒也是這樣,跟在我的身後。
我才明白,原來,他是把我當成了文薑。
文薑,我學了她的人,沒走出她的影。
越走越偏僻,漸漸看不見宮人。諸兒停住腳步,對著一池結了薄冰的湖。
我站在他的身側,偷偷的瞧他。
挺直的鼻,完美的型,像是希臘完美的雕塑,幾乎不似真實。一雙矒子,像含了早冬的霧氣,看不到底,又不忍離去。
或許是我的目光過於炙熱,諸兒感覺到,偏過了頭。
我連忙假裝看湖裏的冰。
諸兒說:“醜丫頭,我想問你一件事。”
他看著我,眼神那樣專注,那樣熱烈。
我有些發慌。
他說:“你能告訴我嗎?”
他那樣鄭重,我的心七上八下。難道,他發現我是個現代人了?
這可怎麼辦,我要怎麼和他說,他會不會把我當瘋子趕走呢?
諸兒問:“我想讓你告訴我,文文愛上了誰?”
我鬆了一口氣,心卻更加沉重。
我早該知道,諸兒的心裏,隻有文薑,又怎麼會注意到一個醜陋的丫頭。
諸兒看著我,滿眼的急迫,幾乎將冰融化。
我不能說。
如果我說了,諸兒會如何,很可能去找那個忽公子報複。以那個年代的男人的行事風格,很有可能決鬥,然後引起兩國爭端。
戰爭,是要死人的。自私的想,那個忽公子死一萬字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