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離開了楚國,開始向我的故國鄭國前進。一路,我躲在車上,猶如前世嫁給另類男後蓋著長長的白紗。那一世,是因為生的太醜,這一世,是因為生的太美。
原來,醜是一種遺憾,美是一種罪孽。
行了很久,我終於回到鄭國。我的母親已經離世,我在她和父親還有蠻的陵前好好的大哭了一場,哭到渾身無力。襄公站在我身後,他說:“姐姐,我們回去吧。”
堅很年輕,論理他坐不上國君的位置,他隻是一個庶子,而我父親的嫡子即位不到一年就嗚呼而去,堅,才得以即位。
堅是蠻的弟弟。看著他,我沒來由的親切。
他說:“姐姐,蠻哥哥說你生的美,他說的不對。”我歪頭看著他,就像看一個孩子。我出嫁時,他還沒有出生,隻比南大幾歲。
堅說:“姐姐,你不是生的美,你是生的很很很美。”我笑了,這一刹那,我忘記了他是位君王。
我和堅並肩走向馬車,淅淅瀝瀝的小雨打濕了青石磚,遠處,柳林間泛起朦朧的霧。靜謐的,仿佛我經曆的不過是場夢。我歎了口氣,如果我不曾出嫁,如果我不曾離開鄭國,我的人生是否就不會上演這些悲歡離合。
沒有如果,哪一世都不會有。
所以,麵對堅的熱烈的似諸兒的眼神,我說:“堅,你是我的弟弟,更像我的孩子。”
他麵上的筋抽搐了一下,他說:“你比我的妃子還要年輕,還要美。”我說:“堅,我的心是黑色的。”堅茫然的看著他,他說他不懂。
他不需要懂,我在鄭國不過短暫居留,這裏是複仇的中轉站。
秋天第一片樹葉落下,屈巫來了。我看見他見到我眼中閃爍的光。屈巫說:“小野花,看來你在鄭國待的很開心嘛。”開心,不,應該是焦急才對,我唯恐屈巫不來,唯恐他沒被自己的餌勾住。我坐立不安,煩躁不已,今天,我看見他,石頭落地。
屈巫說:“小野花,我請求鄭襄公將你許配給我,你可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