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
野嶺!
烈士陵園!
一排排整齊的墓碑像是受閱的將士,在太陽下巍然不動。
龍炎大隊所有在家的官兵全都在這裏集合,黑色的挽聯、綠色的軍裝、還有黑白色的遺像!
半山腰上,三座墓碑並排矗立在這裏,地上的土壤還有些濕潤,是剛剛挖好的墓坑。
左邊的墓碑上寫著:劉翔飛烈士之墓;中間的是:張焱烈士之墓;右邊的是:張博涵同誌之墓。
儀仗兵鳴槍敬禮,送戰友最後一程。
林天陽和向誌軍帶著所有的將士,對著三個墓碑敬禮,久久不能放下。
下山時,所有人的眼睛都是紅腫的,淚水沾濕了他們的軍裝。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三座嶄新的墓碑留在了烈士陵園,而活著的將士們還要繼續走上戰場,保家衛國。
……
戰區醫院的特護病房裏,整個樓道隻有值班的護士,看上去顯得冷冷清清的。
一間雙人間的病房內,兩個高大的身影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牆上的顯示屏正在播放烈士陵園的畫麵,坐在靠窗戶旁邊的一名女軍官淚流滿麵。
正是已經死去的張博涵。
視頻播放完畢以後,她扭頭看看病床上的高大男子,伸出有些柔軟的小手輕輕地在他的臉上摩挲了兩下。
“我說過,就算是你動不了了,我也會推著板車拉著你走。”
“可是你醒醒好不好?”
安靜的病房裏回響著低聲的嗚咽聲,她的雙眼已經變紅,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
已經半個月了,病床上的兩個男人經曆了六次大型手術,至今還在昏迷。
“吱呀”一聲,病房的門被打開,張若琳從外麵走了進來。
“小雪兒,教官他們怎麼樣了?”
張博涵抬頭看看她,用力捂住的自己的嘴巴搖了搖頭,然後一下子撲倒在床邊哭了起來。
張若琳快步走到她的身邊,輕輕的拍打著她的後背,勸慰道:“小雪兒,你別哭了,教官他們兩個一定沒事的。”
“幾年前不是一樣給救回來了嗎?你是醫生,要對醫院有信心啊!”
說著話,張若琳的眼淚也開始在眼眶裏打轉。
病床上高大的男人正是張焱和劉翔飛兩個人。
自從半個月前經曆了那場水下海戰之後,兩個人被救回來的時候已經重傷垂死,而張焱更是心髒都停止了跳動。
戰區醫院調集了海軍、陸軍等多個大醫院的專家進行了聯合會診,最後在確定他並沒有腦死亡的情況下進行了最後的救治。
可是到了今天,他們兩個人依舊沒有醒來。
兩個人的身上纏滿了各種監控儀器的電線,嘴上還戴著氧氣,厚厚的紗布包裹著他們的身體,像是個大粽子一樣。
醫院的醫護人員每隔半個小時就會查看一次他們的情況,所有人都在等待他們醒來。
“琳琳,他要是走了,我該怎麼辦啊?”
“這個混蛋臨走的時候都不跟我說一聲。”
張博涵還在哭,張若琳扶著她起來,一邊安慰她一邊帶她走出了病房。
半個月前,接到張焱犧牲的消息的時候,張博涵正在西北邊疆的邊防哨所為官兵們檢查身體,送醫送藥。
接到消息以後,她先是愣了好一會兒,然後就直接暈了過去。
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一瓶安眠藥準備自殺。
慶幸的是她的戰友發現的比較早,及時把她救了下來,然後上級批準讓她來到了戰區醫院。
兩個人離開的時候,都沒有發現病床上的兩個人氧氣罩裏出現了一絲模糊。
……
冰冷的海水淹沒了膝蓋,東條上川把張焱扶起來,靠在艙壁上休息。
“你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我現在就送你上路。”
“嗬嗬。”
張焱的嘴角突然露出一絲笑容,看向東條上川的眼神中充滿了迷茫,有尊敬、有敵意、還有殺氣。
“你笑什麼?”
“東條,作為軍人我也很佩服你,但是你們小鬼子終究是沒有學全我們的兵法,你知道是什麼嗎?”
他的聲音很小,嘴唇輕動,似乎說完了這句話就會死掉一樣。
東條上川帶著冰冷的頭盔根本就聽不清楚,良久之後他皺眉,打開了自己的麵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