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海東第一個打破了沉默:“小公主,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我到現在找不到顧的蹤跡?”
展言安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沉默了好一會,低低地說:“去年,我剛剛來到澳城,好不容易才算是站得住腳。之後的事情,你們多多少少都明白一點吧?”
莫子何說:“我就是那時候認識你的。”
這句話直接造成了醉蛇對他莫大的敵意,他有意無意地擋住了已經挪到對麵去坐的莫子何釘在展言安身上的目光,並且以一個極富占有欲的姿態,把手輕輕地撐在展言安旁邊的窗台上——這故事告訴我們,不管心裏怎麼說服自己,妹控維護自己地盤和所有物的本能是不會消失的。
展言安沒理會他們兩個之間充滿JQ的情敵對視,好像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溫景軒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得到了消息,大張旗鼓的在大街上玩了次綁架,這麼大的動靜,我想你們都被驚動了。”
翟海東點點頭:“確實。”
“我當時沒往心裏去,後來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勁,他怕你們沒反應,弄出了什麼事情我也不是特別清楚,總之是讓你對我到底是誰產生了懷疑,”展言安頓了頓,“而醉蛇,你也不是因為顧才到北京的吧?”
“我對死人不感興趣,一直是為了你。”醉蛇直言不諱,看著莫子何的眼神愈加陰沉,這話題於是又尷尬了。眼睛看不見的翟海東也忍不住衝著他的方向翻了個白眼,心說這向來把自己當成展言安親生哥哥的貨大概就是攪局來的。
屋子裏靜默了一陣,展言安笑了一聲,不知道是沒控製好情緒還是沒控製好音量,聽起來有些尖銳:“那天晚上我從醫院裏偷偷跑出來,想探一探黑鷹口裏那個老教授的辦公室,立刻就有那麼一個身上裹著雨衣戴著變聲器縮頭縮腦的人送了我一顆炸彈……”
“什麼?!”翟海東一下站起來,然而馬上,他變得有些手足無措,驚疑不定地看著展言安的方向,半晌,才笨拙地問了一句,“你……你受傷了嗎?”
醉蛇冷哼一聲:“一點皮肉傷,哪比得上當年的不見天日?”
展言安皺皺眉,低低地提醒了一聲:“醉蛇。”
醉蛇垂下頭不說話了,可是嘴角卻露出了點笑容,翟海東的表情看起來空落落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你身邊,隨時注意著你的動向。”莫子何適時地插了一句進來,表示在場的,還有人的心思是在正事上的,“所以你懷疑……”
“我什麼都沒懷疑,”展言安搖搖頭,“我沒這個膽子。”
翟海東的臉色有些發白,他緊緊地抓著自己的手杖,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展言安歎了口氣:“我無意翻舊賬——不過現在想起來,要不是認識的人,比如黑鷹什麼的,何苦包裹得那麼嚴實不讓我看見呢?”
“果然……果然是毒狼……”翟海東頹然坐了下去,而展言安不過是平靜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了個近乎於笑容的弧度來:“C?顧那個時候大概還在騙他說能把我帶回他的身邊,所以他才會相信那個男人。”
“最敗筆的是江醫生喊你名字的時候剛好被某人聽見,而且那個人還是偷偷溜進醫院的。”醉蛇臉上掛著冷笑看著翟海東,兩個人誰也不肯退讓,爭風吃醋簡直不分場合,“可是當時所有人情緒都起伏得太厲害,夜梟你一亮相就搬了七個腦袋過來,實在驚悚,誰也沒留神到當時的細枝末節——是嗎?”
裴清遠輕輕地說:“如果這些江醫生都瞧在眼裏,就都說得清楚了。可是C?顧為什麼要害江醫生?一個普普通通,就算是在業內人士裏小有名氣的心理醫生,他能做什麼?”
在場的人再次沉默,這個答案隻有醉蛇知道,不過他不準備說出來。
這時候再一次打破沉寂的,是客廳的電話鈴聲,展言安愣了一下,然後機械的女聲開始報來電號碼,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打在所有人心上——展言安伸手拿起了話筒。
裏麵有“沙沙”的動靜,不那麼清楚,良久,一個男聲低沉地說:“我小看了那個姓江的書呆子。”
展言安抓著話筒的手指徒然收緊。
裏麵的人繼續說:“他居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你糊弄出去,什麼都安排好了才死……小公主,你的朋友,真不簡單。”
“顧。”
“是我。”
展言安意味不明地笑了:“你圖什麼?”
顧沉默了一會:“你真的想不起來了麼?”
展言安皺眉。
C?顧嗤笑一聲:“沒想到,沒想到……還是毒狼說對了,最後的秘密,居然在你那裏。小公主,該來的結局正在等著你。”
話筒裏傳來忙音,對方已經不由分說地掛斷了。
展言安有些愣神,想起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