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兩個人的深夜(2 / 2)

雖然如果讓他現在伸手去拿的話,估計白霖汐的肋骨就會斷掉。

“我把這個放在這裏,你要是覺得有必要的話,可以對我開槍。”展言安的語氣依舊是無比平靜,仿佛真的隻是在和白霖汐談論明天的早飯要吃什麼一樣,“但如果換做是我的話,我會把這東西放在手邊,留著收拾那些衝著我們來的人,隨便我們兩個人之中的誰。”

“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最不想要在這裏的人就是你,Capice?(西班牙語:明白了嗎?)”白霖汐毫不留情地這樣對著展言安說道。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的口音實在是太可怕了,應該是Capisci。(意大利語:明白了嗎?)”展言安脫下了風衣外套扔到了椅子上,眉毛微微皺了起來。

“我的西班牙語比較好。”

聽了白霖汐這樣說出來的話,展言安不過挑了挑眉:“提醒了我,我現在應該可以用意大利語跟你交談了,感謝上帝,天知道我有多厭惡說英文。”

展言安穿著襯衫躺到了白霖汐的身後,平躺在另一半的床上,仰望著天花板:“也許我應該對你說一句謝謝。”

“關於什麼?”白霖汐冷哼了一聲,因為側躺的原因,受傷的那一半身體似乎得到了休息,現在他全身上下都在叫囂著疲倦,“如果是為了我沒有在那個愛爾蘭佬麵前揭發你的話就算了,我說過,你歸我了。”

“不是因為這個,”展言安的呼吸逐漸變得平緩,她今天再次和道格拉斯糾纏了一天,道格拉斯執意要把澳城的負責人替換掉,“因為你衝道格拉斯說的那些話,我想對他這麼說很多年了,不過因為......許多原因,我都沒辦法說出口。”

“我以為你對他唯命是從。”白霖汐的語氣與其說是嘲諷,倒不如說是疑惑來的更加準確。

“唯命是從,不,從來都不。”展言安已經合上了的雙眼再次睜開,在似乎是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她的聲音裏帶著微妙的笑意,“我和道格拉斯從來都沒有相處融洽過,他恨我,就像我痛恨他一樣。”

“你是怎麼料到我不會告發你的?”

白霖汐提出了另外一個話題,展言安陷入了深思之中,半晌之後在慢慢開口:“......我隻是在賭,我隻是賭了一下,以你的驕傲還有自大,你不會讓道格拉斯來宣判我的結局的。”

“你很了解我?”白霖汐的語氣也是出乎意料的平靜,仿佛這個靜謐的夜晚可以讓人的思緒也變得平靜一樣。

“並不。”展言安坦白道,“僅僅是比你想象的要多,但永遠比我想象的要少。”

白霖汐笑了,他再次合上了眼睛:“看來在“自大”這一點上,你是正確的?”

“你真的很專業,在你鑽研的方麵上,”男人低沉卻又充滿了磁性的聲音緩緩地填滿了整個房間之間的空虛,“我真的輕敵了,你應該來讀我,而不是問我,讀讀看,我現在在想些什麼?”

“我對心理學的方麵一竅不通,這也是為什麼江修平一直說我沒藥可救了的原因。”展言安也發出了一聲輕笑,“嚴肅點,白銀,這不是一場遊戲。”

“這就是一場遊戲,或者說是一場棋局,別否認,你就是這麼認為的。”白霖汐不緊不慢地說。

展言安翻了個身,麵對著白銀的後背,因為拉上了遮光簾的原因,屋子裏一片漆黑,白霖汐聽到她輕緩的聲音:“棋局,我想等你可以坐起來之後我們可以再來幾盤,已經很久沒有人願意跟我下棋了。”

“你並不在意輸贏。”白霖汐一針見血的指出。

展言安也沒有否認:“沒錯,就和你一樣。因為在輸贏之前,我早就已經知道這局棋會是什麼樣的結果,那麼,享受過程就好。不是嗎?”

白霖汐沒有問,展言安也沒有說,因為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他們究竟是怎麼樣看待他們兩人之間的這局棋的。

白霖汐聽到了展言安如同夢囈一般的低語,雖然展言安說過她厭惡說英語,可是這兩句話她卻是用純正的英音說出來的:“你不是一個人,我就在這裏。”

她的手摟上了白霖汐的腰,呼吸輕柔的灑在了白霖汐的後頸,語氣裏滿滿的都是疲憊:“睡覺。”

白霖汐能夠感覺到無比熟悉的動作——那是展言安無意識的用鼻子蹭了蹭他的頭發——背後又傳來了那具身體上無比熟悉的熱度,白霖汐閉上了已經很疼的眼睛,慢慢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