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辰劍一溜小跑,很快就氣喘噓噓的跑到了那張作畫的身前。
張崇光看著他從那滄海殿的方向跑了過來,頗感意外地向他問道:“咦,小師弟,你怎麼不好好在屋中呆著,卻又跑到那滄海殿去了?
柳辰劍急促地喘了幾口粗氣,這才結結巴巴的道:“啊,我,我在那屋中呆著,頗感沉悶,這便出來散散心,我隻是隨便走走的。”
張崇光見他臉色蒼白,忙關切的問道:“小師弟,你沒事吧?怎麼臉色這樣難看?”
柳辰劍聽他這麼一問,臉上閃過了一絲慌亂的神色,想了一會兒,這才老實對他說道:“張大哥,我剛才去那大殿裏轉了一圈,總感覺裏麵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盯著我。而且,我剛才在裏麵的時候,還聽到了似乎是有人進來的聲音,但是我找了一圈,卻沒發現有人。你說,我該不會是遇到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了吧?”
聽了這話,張崇光那拿著碗罐的手,不自覺的抖了一下,他麵色難看,勉強對柳辰劍笑了一下,澀聲道:“小師弟,你可不要亂想,自己嚇自己啊!這聽瀾峰上下,早就被那林昊師叔給查遍了,要是真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哪裏能夠逃得掉師叔的法眼?行了,你別瞎想了,趕緊跟我進屋吃飯吧,對了,我還給你帶來了一盞油燈呢。”
說著,他晃了晃自己的右手,將那一盞蓄滿了油的青燈遞給了柳辰劍。
柳辰劍一邊伸手接過了那燈,一邊引著張崇光,兩人結伴一同進入了之前的那間屋子。
進屋後,張崇光拿出火折子,將那油燈點亮,頓時,微弱地火苗,燃起了黃色的微光,將這間小小的屋子,給照的一片透亮。
兩人將屋中那唯一的一張木桌拉了過來,靠著床邊放好,張作畫才將手中的飯和碗筷一並遞到了柳辰劍的手中。
柳辰劍此時早就餓的不行,接過碗筷便大口的吃了起來。
張崇光趁著他吃飯的當口,又勸他道:“小師弟,要我說,你以後就別總亂跑了,這聽瀾峰如此之大,就算是沒有那些不幹淨的東西,這些年來,也定會有野獸豺狼出沒的。你道行不高,若是在野外碰到成群的野狼,豈不是很危險麼?”
柳辰劍聽他說的有理,便一邊大口的吞咽著口中的飯菜,一邊點頭道:“恩,我知道了,張大哥,以後我晚上就呆在房中睡覺,哪兒不去了。”
張崇光聽他如此一說,這才放下心來,一臉欣慰地點頭道:“恩,你自己知道就好。快好好吃飯吧,再等一會兒,這飯菜就涼了。”
柳辰劍點了點頭,又大口的吃起了飯菜。
不多時,張崇光帶來的飯菜,便被柳辰劍吃了個精光。他滿足的打了一個飽嗝,衝張崇光道:“張大哥,我吃飽了。”
見他吃完了,那張崇光也站起了身,一邊收拾著碗筷,一邊衝他道:“那麼我就走了啊,小師弟,記得我的話,晚上千萬不要亂跑!”
柳辰劍點了點頭,笑嘻嘻地衝他道:“哎呀,你放心吧,張大哥,我一定不亂跑了,你快回去吧。”
張崇光還想再和他說些什麼,但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搖了搖頭,在心中暗歎了一聲。便禦起畫卷,向著望月絕頂的方向,飛了回去。
他這一走,整個世界,便又隻剩下了柳辰劍一人。
柳辰劍翻身躺在床上,眼睛無聊地盯著那桌子上,燃著的油燈,呆呆地想著心事。
屋外,夜已幽深,不時的有一兩陣冷風,在窗外嘶吼怒號著,想要衝進屋中,但卻都被那木窗給擋在了門外。
柳辰劍想著想著心事,便感到了一陣倦意,漸漸地侵入腦海,耷拉了幾下沉重地眼皮子,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
不多時,倦意上湧,他再也抵擋不住這,不斷襲來的睡意,終於輕輕地合上了眼皮,陷入了到了沉沉地睡夢之中去了。
不知何時,突然吹來了一陣陰瑟瑟地冷風,那冷風從門縫之中,打著璿兒,倒灌了進來,直吹在柳辰劍的身上,將熟睡中的他,凍得打了一個哆嗦,從那睡夢中,驚醒了過來。
在他睜開眼睛的一瞬間,一雙血紅色的眼珠子,就這麼映入了他的眼簾之中。
那布滿了血絲的眼珠子中,充滿了暴戾凶狠的神色,此時正湊在柳辰劍的臉前,不足一尺之處,惡恨恨地盯著他。
柳辰劍望著眼前的這雙血紅色眼珠,先是微微地愣了一下神,之後,他隻感覺自己的心髒,猛地驟然收縮了一下。
一股從未有過地驚懼之感,從他的心底裏,蔓延而出,迅速地流轉到了,全身的每一處角落裏。
那一個瞬間,他隻感覺,自己的血液,都被這巨大的驚悚之感,給凍的凝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