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清晨的陽光,透過窗子,灑將進來,將這間小小地廂房,給照的一片通明。
李興文見到落霞子要為柳辰劍把脈,忙走到窗前,將那木製的窗子給推了開了,頓時一股新鮮的清晨雨露氣息,隨著打開的窗簷,流進了屋子之內,讓熬夜了一整晚的三人,都是心頭一振。
落霞子伸出右手,輕輕地搭在了柳辰劍的脈搏之上,靜靜地感受了一會兒,這才收回手,歎了口氣,衝著孫劍清搖了搖頭,口中道:“孫兄,這傷,目前看來,確實是無藥可醫了,即使是每月按時服食我配製的定魂丹,也隻能堪堪保住這孩子的經脈不受寒毒的侵擾,想要徹底的醫治好他那受損的丹田,卻是暫時沒有辦法了。”
頓了頓,他接著道:“要是這孩子受傷時,已經修到了玄丹境,或許服食我的淬元丹,可以讓他慢慢修複好丹田氣海,但是現在,他本就修為低微,丹田不固,受了這麼重的傷,當真是神仙也難醫啊!除非.......”
說到這裏,他停了下來,欲言又止。
梅仁品和柳辰劍的關係,最為深厚,此時聽出了落霞子的話外之音,忙懇求道:“真人,除非什麼?還請真人明言啊!”
落霞子撫了撫自己的胡須,沉吟了一陣,才回答他道:“當今之世,除了那號稱醫仙的厲丹青外,可能再無一人,可以治好他了。除非,是他有緣分能得到“醫仙”的救治,否則,我真的想不出,還有誰,能醫得好他......”
聽了這話,梅仁品和李興文三人忙問道:“那請問真人,這“醫仙”現在居住在何處呢?我們三人這就去將他請來。”
見三人如此焦急,落霞子歎了一口氣,語氣低沉地答道:“唉!那醫仙就居住在魔教總壇,枉死崖之上。但那枉死崖一向跟我們玄瀟天閣勢不兩立,莫說是你們三個小娃娃了,便是以我如今的功力,也是輕易上不去那枉死崖的!更不要說是請“醫仙”來為這孩子治傷了!”
聽了這話,三人的臉色都是一陣黯淡,不由便將目光,投向了還在床上發呆的柳辰劍,心中均為幫不上柳辰劍的忙,而感覺愧疚萬分。
見柳辰劍這副樣子,孫劍清和落霞子兩位師長,都是歎了口氣,轉身默默地離開了這間小小的廂房,臨走前,孫劍清那沙啞地聲音,傳來過來,道:“柳辰劍,你如今身受重傷,乃是因我玄瀟天閣保護不力所致,從今天起,你就在此好好養傷吧,不用和其他弟子一起砍柴了,唉......”
聽到這話,柳辰劍那呆滯無力的眼睛,猛然一顫,心中似燃起了一團難以言明的怒火,他的身體抖了一下,竟不知是從哪裏生出了許多力氣,艱難地從床上翻身爬了起來,傲然地衝著孫劍清那離去的背影,大喊了一聲道:“孫長老!我柳辰劍,還沒有淪落到混吃等死的地步!明日我傷好些,就和大家一起做功課!你不用為我一人,破壞了整個門派的規矩!”
聽到他這番頗為硬氣的話,孫劍清和落霞子那離去的身影,都是明顯地滯了一下,隨後兩人都是搖頭歎了口氣,然後才又大步的離開了屋子,隻留下了四個少年,還在屋子之中。
見兩位長老已經走遠,李興文三人,又圍在了柳辰劍的床邊,想要繼續勸他。
但還沒等三人開口,柳辰劍就揮手截住了他們的話頭,衝他們語氣蕭索地道:“好了,你們都別再勸我了,我知道,我現在已經是一個廢人了,你們心內都看不起我、都在可憐我,是不是?”
三人被他這激烈的言語嗆住,一時間都是愣在了那裏,開口不得。
看著三人這副模樣,柳辰劍心中也不知是從哪裏竄出了一股邪火,冷笑了一下,大聲衝他們吼道:“好了!收起你們的可憐吧!我柳辰劍雖然現在一無所有了,但也不需要靠他人的憐憫度日!你們都離我遠點,別再來煩我了!”
說著,他用力將自己身後的枕頭,向著李興文三人,扔了過去。
三人誰都沒有躲,就這麼任憑柳辰劍的枕頭,砸在了自己的身上。
扔完了枕頭,柳辰劍心內又是一陣悲涼,拽著被子的一角,蜷縮起了自己的身體,將頭埋在了被子內,“嗚嗚”地低聲抽泣了起來。
看到他這副模樣,李興文兄弟倆都是一陣難過,就想再上去勸他。
誰知胖子梅仁品卻不知怎麼,突然就怒了,隻見他三兩步就衝到了柳辰劍的床前,一把拽過了柳辰劍手中的被子,將他從床上給拉了下來。
胖子厚厚地手掌,左右開弓,“啪啪”!照著柳辰劍的臉頰之上,就狠狠地扇了兩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