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皇後有孕以來,皇帝****往未央宮探看,不時有所賞賜,旦夕之間倒把慕容昭儀的萬千寵愛在一身分去了大半。涵柔與宸雪憑著皇嗣在身而在後宮平分秋色,榮寵之盛已至無人可及。
二人因安胎而不再侍寢,皇帝夜來倒多往蘇氏、甄氏二婕妤宮中去。凝碧到底侍君日久,如今也漸有複寵之勢。
因涵柔有孕,皇帝下了特旨允皇後娘家女眷隨時入宮探望。一日宸雪往未央宮與涵柔小坐,正趕上長孫夫人攜長媳莊氏入宮來。宸雪陪著說了幾句話,見涵柔有母親與嫂嫂陪伴而自己生母早亡、伶仃孤苦,不免有自傷身世之意。
李氏見宸雪神情頗見悵然,心生愛憐,藹然笑道:“關起門來便是一家人,我也不拘著禮盡說些客套話。當年一連生了兩個都是男孩兒,我見著隔牆的慕容家得了個千金便很是喜歡,一心想認作幹女兒。後來那孩子的母親沒能熬過難產的坎,我便決心要像親女兒一般待她。再後來我也有了我自己的女兒。涵兒也是個形單影隻的,她生下來的時候她自個兒的親姐姐都出閣要兩年了,虧得有宸兒你做她的宸姐姐。我瞧著你們一點點長大,你們兩個都是我的親女兒。”
宸雪聽得李氏如此說不由動容,再三頷首以應,目中微見泫然,隻哽咽難語。
李氏瞧著眼前恰如並蒂花開的兩人,一時又是含笑:“能打小一塊兒長大,如今又一同侍奉皇上,一同有了身孕,該是幾輩子才修來的福分。我隻願你們能好好在一塊兒,相互照應著,平平安安生下一對親兄弟來。”說著轉向涵柔:“涵兒,可不許你仗著位高一等欺負宸雪,從小盡是宸兒讓著你了!”
涵柔笑道:“叫了這許多年的姐姐,我有這心,還能有這膽麼?娘怎麼不說從小娘盡偏袒宸姐姐了!”說著撫一撫微有凸起的小腹,淺笑溫然:“哪裏知道就是兄弟了,這一個,怕是寧琇的親妹妹呢!往後,可要教她們也像我們這般。”
不經意間目光相觸,是一般的溫柔如水。
到底是情深如許,情深如許……縱然一路總有波折,終抵不過此時此刻的如許情深。
娘,我們會的,我們會一直一直攜手走下去,一同抵禦歲月的侵蝕與人事的翻覆。
不知不覺已至五月裏,端午節後漸漸的單薄的衣衫已掩不住涵柔腹上微微的隆起。
嬪妃各自相安,一時間宮中並無甚大事,隻是無寵多時的美人夏氏終於盼得了皇帝的幾分恩幸,進位正三品婕妤與一同入宮的蘇氏、甄氏比肩,美人顏氏也順帶著一並得了晉封。
皇帝頗顯雨露均沾之態,各處都去走動,一時並無人可比涵柔與宸雪舊時盛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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